監察(“元帥,教部來信說按照您...)(1 / 2)

衛家女 三水小草 5587 字 7個月前

“殿下, 洛陽有人傳信過來,說聖人的身子略有好轉,想來您快要能回去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書, 看向站在門口的侍從。

從他來了北疆,他的這些侍從就一個個囂張跋扈, 襯得他這個郡王仿佛是個任人欺淩的小可憐, 還是負責照料他的麟州刺史葉嫵兒看不過去,才想辦法將他的侍從留在住處,讓他能每日和裴從越出去遊蕩。

可眼下,他的侍從肅立不動,不僅規矩極好, 態度也恭謹非常。

趙啟悠道:“上奏本要立我為皇太弟的人,我那皇後嫂子處置了嗎?”

“回殿下,皇後娘娘並未處置一乾人等,奏本也隻是留中不發。”

“那就還沒到回去的時候。”趙啟悠又拿起了剛剛放下的書, “我兵行險著, 自願來北疆, 可不是為了回去東都就陪著我那些堂叔堂伯一起去送死的。對了, 肅王還在皇陵嗎?”

“回殿下,肅王從您走了之後就去了皇陵, 至今沒有回朝。”

堂堂趙梁皇室,先帝的親兒子們,倒是一個個練出了趨利避害的本事。

趙啟悠輕輕一笑:“我記得他是帶著定遠公世子一起去的。”

“回殿下, 皇後在宮中每隔幾日就給定遠公府上大批賞賜, 可世子一直沒有回東都, 隻有謝恩的奏本,還是肅王派人代呈的。”

“哈。”趙啟恩幾乎要笑出聲, “趙家的龍子龍孫現在都扒著衛家的人苟活,我是如此,阿恒是如此,我那當皇帝的七兄也是如此,要不是有皇後這些年勞心勞力,七兄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也不知道他這皇帝當得有什麼意思。”

年輕的郡王感歎一番,擺擺手讓侍從退下,他自己又翻開了剛剛的書本。

書裡夾著幾張紙,正是這次北疆科舉的算學律令兩科答案。

之前,趙啟悠專門找了葉嫵兒虛造了一個身份在麟州參加了北疆的科舉,四科全考四科不中,旁人也不再提起這件事。

倒是裴從越策論、詩文、算學三科都進了前百名,雖然律令差了些,四科總排也進了前百之數,當了進士,眼下正跟著衛薔在北疆一個州一個州的晃。

細細看完了上麵的答案,趙啟悠笑了笑,將紙收了起來,繼續看起了最新一本的《破虜傳》。

回東都有什麼好?可沒這般有趣的書能看。

在薊州呆了三四日,衛薔也算長了見識。

於成擺了一桌酒席,宴請所有的進士,喝是於成自己來了薊州之後用粟米自己釀的酒,席上大談薊州實務,如何謀劃,如何重建,如何辦學,如何解決百姓飲水之難,相識這麼多年,衛薔都不知道於成竟然有這般的好口才,三個時辰的酒宴,他就滔滔不絕地講了三個時辰,偏偏還講得妙趣橫生,不說一眾心有抱負的新科進士,連她都對薊州大為改觀,隻覺得腳下的石頭都生動起來。

已過了知天命之年的薊州刺史一邊講,一邊走,從每個人進士的身邊走過,偶爾還與人有問有答,一圈又一圈地轉下來,他就知道誰對薊州之事感興趣了。

酒酣耳熱之際,於成大喝一聲:“此等薊州,可有賢士與我共謀,使之更興更盛?”

將近二十位進士被氣氛所惑,舉手大喊:“吾願之!”

嚇得堂堂定遠公捂住了自己手下刺史的眼將人往後拖。

於成早有準備,站起來的一眾進士他早認了個差不多,也知道他們的擅長之處,幾乎是一個一個地與自家元帥掰扯,酒宴的最後一個時辰就是一群進士看著一位刺史和一位國公在桌案上你來我往,酒盅筷子全成了他們在爭論的人。

於成拿著酒盅說:“這個楚平疆我可是看中許久了,你務必給我!”

衛薔搖頭:“楚平疆有意去勝州……”

捏著酒杯,於成長歎一聲:“元帥,我們薊州苦啊!在這大東邊爹不親,娘不愛,老夫為人老實比不過隔壁檀州的晏青紅那般氣性,一張老臉還有些書生意氣,不如幽州的諸葛弘能將親爹都舍了,老夫有什麼?老夫隻有一顆心給北疆啊,元帥,當年老夫來薊州,就一心想將薊州重整,三年,我來薊州時您給我的三萬貫,我用了三年,我用這點錢我把薊州幾座縣城都重建了起來……元帥啊,您對老夫還有哪不滿意,您儘管說,老夫我必改!隻是老夫我也著實老了,您看看我的頭發,我的胡子,如今都花白,我得把薊州,交給年輕人了……當年老夫科舉入朝,名列十二,您無論如何,也得給我個差不多的吧!”

衛薔被他拽著衣袖苦苦哀求,麵不改色道:“於刺史,上次你來麟州還與我說能在薊州再乾十五年,將薊州弄成北疆的長安。”

“咳!”於成一口酒嗆了兩下,一邊咳一邊道,“老夫回來就覺身子有些沉重難言,縱有雄心,隻怕是天不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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