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有了這信。
“南市……我是不是很久沒去逛過了?待過了重陽,我去南市看看。”
……
薑清玄找到衛瑾瑜的時候她正在洗馬。
衛瑾瑜這匹白馬是姑母衛薔從前那匹“元宵”的孫子輩,難得又是一匹純白的,姑母特意留給了她,她給馬取名“不染塵”,到如今也跟了她快十年了。
北疆兵士皆愛馬如命,衛瑾瑜也不例外,縱使再忙隔三五日總要騎著不染塵出去跑兩趟。
不染塵的性子與衛瑾瑜相似,也是愛鬨的,衛瑾瑜用刷子為它刷毛,它就用頭頂衛瑾瑜的腦袋,把衛瑾瑜的衣服都染濕了。
“彆鬨!”衛瑾瑜笑了兩聲,捧了一把水澆在了馬的頭上。
薑清玄站在一旁靜看著,仿佛看見了衛泫和衛錚父子洗馬的樣子,衛家人都愛馬,將馬當了自己的血脈兄弟。
隻是阿薔洗馬的樣子他仿佛未見過。
巧的是此時遠在朔州州的衛薔也在洗馬,將袖子挽起,她穿著一身粗衣抱住了馬的頭。
金色的馬毛在衛薔的手中如水般滑落,落在了馬頸上。
“油鍋你千萬彆氣,伴刀是你的前輩,我先洗它是應當之事,你說可對?”
被叫做“油鍋”的馬鼻孔噴氣,儼然有些氣惱。
同光八年歸義為與西北四州協力攻打甘州烏護送了兩匹汗血寶馬,這匹金色的馬正是其中之一,整匹馬都是淺淺的金色,身上一點雜色也無,身形纖細四肢修長,跑起來迅猛如風。
衛薔自然愛惜這匹馬,還將整個元帥府中最金貴的“油鍋”給它做名。
可愛惜是一回事,先後是另一回事,她要先洗的馬是她當年不舍得帶去洛陽的“伴刀”,從“元宵”死後純黑色的“伴刀”就成了她的戰馬,東征蠻人北出豐州南下長安都是用的它,如果有一日衛薔還要上戰場,要騎的還是它。
這是同袍之情、生死之交,無論什麼愛惜都是比不過的。
伴刀抬了下前蹄,水汪汪的大眼看了一眼在撒嬌的油鍋,眼中似乎有兩分不屑。
衛薔今日也是難得清閒,李若靈寶帶著文書們比她晚啟程一日,她又是騎馬趕路,算來比她們快上一日半,到了朔州便停下來等她們。
洗馬著實是力氣活,伴刀穩重,一盆盆水澆上去也不動,油鍋雖然有些小性子也是萬中無一的好馬,還主動往水盆上貼,可就算如此,洗完兩匹馬之後衛薔也喘了口氣。
遠遠傳來一聲怪異的尖嘯,聲音先是漸大又變小,仿佛有什麼怪物呼嘯而來又擦著朔州城遠去了。
衛薔將簡單紮起的頭發重新梳攏,又將濕了的衣服換了,笑著對兩匹馬道:“天氣尚早,咱們去看看那新火車?”
麟州軍械所曾有豪言說三年會令火車提速一倍,從前火車最快一個時辰跑四十八裡,如今一個時辰最快能跑百裡,平時一個時辰八十裡,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就真的是一日千裡,兩日一夜就能從雲州進幽州,就算從麟州到東北安民府也不過五日,放在從前實在是想都不敢想。
若是將整個中原都鋪上鐵路,有一處受襲也不過幾日就能調兵過去,若是能將鐵路鋪到西域,漢時張騫出使西域一趟要四年,有一年都在路上,唐代從中原往安西調兵要走上三月,安史之亂李唐調安西四鎮回中原平叛,從此再無安西都護*……從中原到龜茲的路哪怕隻要一月,偌大西域也能收入手中。
拉著兩匹馬緩緩走出朔州城,便見又一輛火車呼嘯而來,麟幽線上共有火車十九列,以“安民”為名,剛剛過去的便是安民第七列。
眼中正看著火車過來,手上牽著的韁繩忽然一緊,衛薔轉頭一看,油鍋正欲撒蹄狂奔,卻不是想逃。
“你難不成要與這火車賽跑?”衛薔一邊笑著一邊翻身上馬,火車又一聲呼嘯,油鍋立時狂奔起來。
秋日草黃天高,衛薔單手縱馬,由得金色的汗血寶馬一路狂奔出去,黑色的伴刀跟在後麵,兩匹馬如流光和它的影,奔跑在火車道下的草場上。
穿著一身深煙色氅衣內裡是月白的斜襟短衣,衛薔麵上帶笑,對油鍋說:“還沒跑夠?咱們早把火車甩後麵去了。”
油鍋卻還是絲毫不停。
伴刀在後麵跟著,仿佛一個無奈陪著女兒的母親。
站在朔州的城牆能看見元帥如一縷濃煙隨光而去,守軍們都忍不住看過去,那可是元帥,元帥騎馬比旁人更颯爽。
長長的鐵軌延向雲州,雙扇開的窗坐邊著一穿著月白衣衫的男子。
“我仿佛聽到有馬蹄聲。”
陪坐在他身旁的男子往外看了一眼道:“有人騎著馬在火車前麵,那馬是金色的,定是絕世名駒。”
穿著月白衣衫的男子點了點頭:“蹄聲有力快而不亂,一聽就是極好的馬。”
“沈郎君放心,在雲州治好了眼,你也可看見那等好馬。”陪坐的男子笑著道,他是從綏州來雲州公乾,順手護送綏德縣學的先生來雲州治病。
“盼是如此。”
秋風自窗入,吹動了男人眼睛上覆著的白紗。
作者有話要說:媽呀我居然白天更新了。
昨天想兩匹馬的名字想到腦袋疼_(:з」∠)_
牛奶味的麼麼噠!感謝在2021-09-0600:52:23~2021-09-0814:46: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魔法女俠190瓶;歌夕月兮70瓶;辭瓊50瓶;溜溜小崽27瓶;薇薇、小石頭、客塵20瓶;明空14瓶;黑黑黑豆、大河向東流、好個球、燕然、彆吵吵、min10瓶;薇薇加菲貓5瓶;44291006、聞聽言語、vulgar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