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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月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收好被她當做利刃的手機,伸手去扶趙鬱。
“趙老師,謝謝您的配合,還有,抱歉,剛剛有沒有戳痛您?”雲月完全沒有想到,趙鬱會突然配合她來演這場戲。但她處變不驚,及時接住了。
“沒事。”趙鬱沉聲說,回到了評委席上。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配合她,隻是剛才被她帶入,下意識就想完善這一幕戲。
直到戲結束,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多麼荒唐。
齊知河問了雲月第一個問題:“你是故意把茶水倒在身上,以完成這場戲的麼?”
“不是。”雲月答道,“我原本準備的是另一段表演,可我身上的茶漬已經不允許我再演那段戲了。”
齊知河又問:“你的意思是,這段表演是臨時決定的?”
“是的。”
齊知河說:“你的哭戲很有感染力,分寸拿捏得很到位。”
齊知河一改以往的挑剔,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謝謝導演的評價。”
對於雲月來說,哭戲不是難事,她無需借助任何人的幫助,便可以輕鬆落下一場感人肺腑的眼淚。
這是她上一世身為科班尖子生的素養。上一世演配角的時候,還有很多前輩稱讚過她,說她是天才型的演員,假以時日,必然有所成就,隻是她命不好,在那個世界沒能等到功成名就時。
這時,方才還配合雲月演了秦暹的趙鬱便質疑道:“如果這段表演是臨時準備的,你怎麼可能對台詞這麼熟悉?我知道你想表現出自己有天賦,我遇到過很多人,為了營造自己是天選之人,玩過的手段比你還高明,但很遺憾,到最後他們一個沒選上,全都適得其反了。”
趙鬱的言語用不善來形容也不為過,他就像是想撕下雲月虛偽的麵具,將她完全暴露出來,任人嘲諷。
雲月掃了一眼幾名評委,他們要麼露出像趙鬱那樣的質疑之色,要麼便如齊知河一般好整以暇地看著,等待雲月做出解釋。
雲月自信一笑,說:“尚菀菀在您的原著中一共出現了三十二次,其中有十三次戲份較多,刺殺秦暹便是屬於尚菀菀的小高潮之一。”
趙鬱有些吃驚,畢竟連他自己都沒有統計過某個角色在書中出現的次數。
“我隻是從頭到尾拜讀過三遍原著,又將尚菀菀單獨剔出來研究過罷了,彆的什麼也沒做。”
雲月說得淡然,隻是在沉著地陳述一個事實,沒有語氣變化的渲染,有的隻是她從內到外的自信。
這樣的她,讓趙鬱也不由得失神。回想起她剛才的表演,他忽然覺得站在他麵前的不是那個人見人厭的雲月,更不是讓他避之不及的梁芊芊,而是尚菀菀,他塑造出來的人物。
趙鬱失語的時候,齊知河問:“你覺得尚菀菀對秦暹是什麼心態?”
“她喜歡他。”雲月不假思索地說,“可她也恨他。正是這種糾結的心情,讓她在刺殺秦暹時,比之刺殺其他人更為痛苦。在她人生最為晦暗無光的時候,秦暹讓她看到了一點希望,可在她心裡,愛情遠比不上家仇,為了報仇,秦暹必死。秦暹死後,尚菀菀心中僅存的一點溫暖也銷聲匿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