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可以住下麼?你們不會嫌棄我麼?”梁菲瑤問這個問題時顯得極近委屈,就像是流浪狗在小心翼翼地求人收留。這是從前的她絕不可能展露的一麵。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形勢所迫,梁菲瑤知道自己必須示弱。在她看來,雲家人最大的弱點便是善良,這種善良近乎愚蠢。連雲月那樣的人他們都可以原諒,又何況是她梁菲瑤?
她對雲家做過什麼過分的事麼?不,並沒有,她又有什麼錯?
“當然可以,我們怎麼會嫌棄你呢?”文彩說,“好了,先吃點東西,一定餓了吧?”
梁菲瑤點了點頭,用筷子夾起一塊肉,哽咽著吃下,說:“還是爸爸做的飯菜好吃。”
一頓飯沒吃完,裴現就回來了,他在看到餐桌前的梁菲瑤時,神情明顯一愣,隨即一股寒意染上雙眸。
“哥,你回來了。”梁菲瑤討好地喊道。
裴現眼底的寒意一閃即逝,他推了推眼鏡,掩飾下那一瞬的不自然,而後露出一個笑容,問:“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不久。”梁菲瑤答道。
裴現頷首,不打算再說什麼。
這時候文彩說:“阿現,你回來得正好,瑤瑤打算回來住,我想著讓瑤瑤先住月月的房間。”
“不行!”裴現斷然否定,不知是不願讓梁菲瑤住雲月的房間,還是不願讓梁菲瑤回來住。
文彩一愣,裴現意識到自己失了態,便又解釋道:“小月不會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彆人動,她會不開心。”
“說得也是,是我想得不夠周到。那……”文彩稍加猶豫,“不然瑤瑤你跟我睡,爸爸睡沙發。”
梁菲瑤放下筷子,低垂著頭,低聲說:“沒關係的媽媽,我一會兒吃完飯就走,我畢竟不是雲家的孩子,這裡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我又怎麼能讓爸爸住客廳呢?”
梁菲瑤非常合時宜的示弱成功讓文彩心軟,文彩看向雲鶴峰,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雲鶴峰接收到文彩眼神中的意思,便說:“你就安心住下,我睡沙發,想當年當兵的時候,我還在野外睡過一個月呢!”
雲鶴峰故作輕鬆的語氣,讓裴現很不舒服,他沒想到梁菲瑤會回雲家,如果雲月知道……
想到這裡,裴現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但他到底不能如此明目張膽地趕走梁菲瑤,更不能為了騰出一間房,而自己搬出去。
或許是親眼看過酒店包間裡的那段視頻,見證過梁菲瑤給雲月帶來的不堪經曆之後,裴現才有一種真正了解梁菲瑤的感覺。
正是因為這種新了解,他無法做到將她單獨留在雲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放任她亂來。他不確定她是否還會做出某種不可原諒之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醞釀危機。
於是在斟酌之後,裴現沉聲說:“你睡我房間,我睡沙發。”
即便身為裴家家主,處在一般人不可想象的高位,裴現也並不過分要求物質,不管生活富埒陶白,還是捉襟見肘,他都能適應,遊刃有餘。
“哥……”梁菲瑤欲言又止,眼中氤氳水汽,看起來太可憐了。
“就這樣吧,我去收拾一下,你暫時住下。”裴現說罷,便不再多說,抬腳往自己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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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現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