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村裡星星點點的光亮越來也少,就連精力充沛的土狗也懶洋洋地臥在家門口開始打起瞌睡,夜晚的山坡村開始進入靜謐的夢中。
安夏跟安家業兩人各自從屋裡出來,前往張來寶家中,安夏還特意拿了些自己在村頭小賣部買的調料,她前日去小賣部買火柴的時候,聽到村長媳婦跟村裡幾個嫂子們得意地炫耀如何欺負張悅,村長媳婦還說以後啥都不賣給張家,讓他們從村裡滾蛋。
眾人均叫好,完全忘記張來寶並不是什麼作奸犯科之人,他也是受害者,那些曾經受過張來寶幫助的人,全都仿佛商量好似的,保持沉默。
張來寶因為不被村裡人待見後,就幾乎不出門了,張悅在外麵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告訴張來寶,也就張芳回來哭了一場,張來寶聽到後,歎了口氣,讓孩子少出門,他以為隻要孩子們少出門,少接觸村裡人,應該就沒啥事,他卻不知,自家的稻田被村裡人霍霍了大半,張悅這孩子每日在他麵前報喜不報憂,可她心裡頂著巨大壓力,秋季打不出稻子,一家人吃啥喝啥。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張悅偷偷躲在被子裡捂著嘴哭,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這個家父親迅速地老了,沒了以前的精氣神也沒了以前的開朗,要不是安夏姐姐給了父親治病的希望,這個家怕是現在就散了。
外麵傳來小聲的敲門聲,張悅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上十點鐘,大家夥都睡覺了,可門外細碎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她忐忑不安了半天,聲音持續不斷,終於她一咬牙打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是安家業和安夏。
這幾日家業叔叔跟安夏姐姐再沒來過家裡一趟,她也知道村裡人風言風語,她不怨恨他們,可心裡終究是難過的,她也看得出父親精神不振,心裡藏著心事,現在看到他們二人一起出現在家裡,張悅再也忍不住,溫熱的眼淚立刻衝出眼眶。
“悅悅,彆哭,彆哭,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我沒事,叔,就是我爸,心裡難受,你快去看看他吧。”
“悅悅,彆哭,我給你帶了些調料和火柴,家裡的調料快用完了吧,我買了幾瓶醬油醋、還有鹽,還有洗潔精,這東西也用的快。”
安夏把袋子遞給張悅,看到裡麵滿是生活用品,甚至還有女孩子每個月要用的衛生用品,張悅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張芳聽到動靜,跑出來看到姐姐蹲在地上哭,麵前是一袋子的生活用品,看到這些張芳也哭了起來。
“夏夏姐姐,他們欺負人,他們罵我爸是村裡的禍害,說我就不該出門,讓我們全家都滾出村裡,說我們全家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村長媳婦啥都不賣給我,我這些日子做飯除了放鹽巴和油,啥都沒有,爸和姐還都說好吃,我、我心裡難受。”
兩姐妹抱頭痛哭,安夏沒有打斷,讓她們哭一哭,心情會好受些,否則鬱悶積在五臟六腑,才是不好。
哭夠了,心裡也好受些了,張悅擦擦眼淚,”安夏姐,以後你彆來了,村裡人看到會牽連你的。”
“悅悅,我今日來要說兩件事,第一,我不管彆人咋看,我以前啥樣以後還啥樣,如果聽彆人閒話過日子,我還活不活了,他們要是讓我去死,我是不是還得一死了之,讓他們滿意才好?
人活一輩子不容易,他們愛說啥說啥,隻要彆說在我臉上,否則我可不會給他們麵子。第二,村裡有人欺負你,你不能一味忍讓,就拿你家責任田的事來說,他們拔你家的稻苗,你就去拔他們的,他們隻要敢打你,你就嚇唬他們,說自己有傳染病,我保證他們誰都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