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劉時敏,現年16歲。萬曆二十九年入宮,拜在陳矩名下,一直在禦用監當差。景陽元年和奴婢一起選入蹴鞠隊,由於表現平平沒有入壁虎。
奴婢也是無意中聽其他壁虎說起,劉時敏經常在私底下寫寫畫畫,找機會偷來一看,竟然記載的全是宮中之事,包括每日在蹴鞠隊中所見所聞。隻是不知他為何人所托,才沒有貿然驚動萬歲爺。”
王承恩的腦子很一般,達不到過目不忘的程度,從腰帶裡掏出個巴掌大小的本子,裡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漢語拚音,這就是他的工作日誌。
“他寫的東西可有記錄?”
對於這種工作方式和態度洪濤十分認可,因為他的記憶力也很普通,同樣弄了很多小本子,用外人看不懂的語言和符號,分門彆類的記載著各種信息。
“奴婢已經謄寫了一本,就在冬暖閣書房裡收著。”
“派人送到北校場教室!”洪濤很想看看這個叫劉時敏的小細作到底寫了些什麼,距離晚膳還有個把時辰,應該來得及。
“把陳矩叫來!”花了大半個時辰終於算是把罪證看完了,然後洪濤就糊塗了。
王承恩沒有半點虛言,劉時敏確實記錄了很多皇宮裡的事情,但內容太繁雜了,從早到晚幾乎就是流水賬,看不出來任何重點。
要說是被人指派進宮打探消息的吧,可是有關蹴鞠隊和皇帝的內容比重也不算太多。這就有點說不通了,冒著如此大風險混入宮中,難道不該緊盯著皇帝的一舉一動,記那麼多日常工作和生活瑣事有毛用?
解鈴還須係鈴人,為了搞清楚劉時敏的底細,還得把陳矩找來問問。如果他也說不清,就得考慮考慮是否能勝任司禮監掌印一職了。啥不明不白的人都敢收,還往皇帝身邊送,懷的什麼心啊!
“劉時敏……奴婢識得,他可是闖禍了!”當陳矩聽到皇帝問起的名字,臉上的表情有了些變化,好像事先有所覺察。
“如果說不清楚,那肯定就是大禍!”洪濤沒提小本子更沒說是什麼事,根本不給範圍,就讓陳矩自己琢磨。
“奴婢有罪……”越是這樣陳矩越緊張,想都沒想馬上主動承認。
“他是你故意收進宮的?”
在這之前,洪濤的右手一直藏在講台下麵,握著一支上了膛的手銃。有備無患,結果還真用上了,劉時敏的背後果然是陳矩。
可是知道歸知道,事情依舊說不通。如果陳矩想監視自己,完全沒必要讓名下的小太監來,這也太容易引火燒身了,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完全可以做得更隱蔽。
“奴婢與劉時敏的父親劉應琪有些瓜葛……此事奴婢說過,萬歲爺也準了!”聽到皇帝這麼問陳矩好像明白了什麼,忙不迭的為自己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