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們把墨菲電了個七葷八素,然後又關回了水牢。
不知道是他們不吸取經驗教訓,還是並沒有彆的好地方可以關押人類。總之,墨菲又回來了。
飛魚很吃驚地說:“你被抓回來了……你還好嗎?”
墨菲說:“電不死就沒事。”
疼痛對巫妖來說毫無意義。
墨菲順便問道:“他們審問你們了?”
飛魚說:“是啊,但沒什麼結果。好像過幾天,又要用什麼電擊的方法來逼供了,不過還算好,我能撐過去。”
墨菲說:“據說人魚有個律法,你要是唱歌好聽的話,他們會給你免罪。”
飛魚吃驚道:“你從哪裡聽到的?”
“應該是真的吧。”墨菲摸了摸下巴,“你可以試試看。我的話,先繼續我的越獄大計了。”
說話間,墨菲不斷觀察牢房,這裡比之前那個結實多了,但依然沒什麼用。
人魚還給他上了鐐銬,有可能是從陸地人那裡借到的。這讓墨菲花了一點力氣,但還是用老辦法越獄了出來,還順手偷了個氣囊。
他差點死在遊向海麵的路上,但最後還是活過來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向死而生”。
這一回可沒有虎鯨的幫忙,墨菲憑借那個小小的氣囊在海上漂泊了一段時間,憑借夜觀天象的本事,找到了一股洋流,借著東風又成功地高速劃走了。
也許是他的運氣比較好,沒多久又遇到了一船客家人。
客家人雖然少,但是很團結。他們花了好幾天,用銼刀把墨菲的項圈給弄掉了,扔到了海底。
這家的小女兒還邀請他來著,但墨菲禮貌地拒絕了,隻要了一個能浮在海上的小木舟。
“我要找一個人呢,我是為他而來的。”墨菲說。
墨菲獨自在海上漂泊了十來天,依靠三分記憶、七分運氣,可能還有一絲冥冥當中的預感,他找到了熟悉的那艘房船。
他爬了上去,一邊敲門一邊說:“有人嗎?有人在不!我又來蹭船啦!”
裡頭有個熟悉的聲音,冷淡地說:“滾下去。”
墨菲笑了起來,吹了個口哨,問:“今天晚飯吃什麼?”
船主人沒說話。
墨菲又開始自顧自地乾活,就好像在這艘船上生活了很久一樣。他打開一個桶,看到前幾天自己醃製的小蝦米都已經沒有了,笑道:“味道還不錯吧?”
船主人還是沒說話。
墨菲心情大好,哼起了歌來,這回是他隱隱約約有過印象的,豐收女神的慶典上被唱過的歌。
他知道船主人在聽,於是突然又不唱了,說:“喂,我叫墨菲,你叫什麼名字?”
裡頭安靜了一陣子。
墨菲壞笑道:“這首歌可是詩歌之神專門寫給豐收女神的。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再也不唱後半段了,天天唱前半段——”
船主人道:“以諾。”
於是船頭上,又隱約響起了哼唱聲,這首歌熱鬨又歡樂,和人魚的那股子性冷淡味道截然不同,應該說,和這個世界所有的流行元素都不相同。
他們兩個人一個在屋外,一個在屋內,就這樣度過了兩天。
墨菲懷疑道:“你是不是根本不吃東西?”
以諾並不回答他,沉默裡透著“你很囉嗦”的味道。墨菲這些天來除了唱的歌以外,沒幾句話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力,就仿佛他住在另一個次元裡似的。
他不招惹墨菲,墨菲偏要招惹他。
墨菲一邊掰門把手,一邊說:“你要出來啊,不然要是死在裡麵了怎麼辦?你死了我在外麵都不知道。”
他的蠻力這時候派上了用場,隻聽見一聲脆響,門把手居然被掰斷了。
墨菲推開門,見到窗子被窗簾蓋著,裡頭一片昏暗,隻有一個人形倚靠在牆邊坐在椅子上,一對金色的眼睛好像在折射著黑暗裡的微光。
墨菲說:“你還活著嗎?”
以諾冷冷道:“出去。”
墨菲歎了口氣,摸索到了桌上的燭台,將它點燃了,讓屋內好歹有了一點暖色調的光源。
“你沒必要這麼警惕吧,我手無縛雞之力啊。”墨菲睜眼說瞎話道,“而且,我早就知道你是人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