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條火脈,就像是一根引線,瞬間將火塘的火,引至遠方,而從地麵火脈中衝天而起的火光,宛如一把突然現世的巨大的神兵,將這片黑色的夜空劈開,分割成六個區塊,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天地磅礴氣象。
邊沿處的遊人們頓時感覺身體猛地一震,他們的精神上受到了衝擊,四周的氣勢讓他們顫栗,感覺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情形。
火種,這就是火種的力量。讓人有種立刻膜拜的衝動。
這樣的火種,才能驅趕凶獸。
這樣的火種,才能在這片山林裡,護住部落,繁衍生息。
邵玄注視著火塘中火種的奇特變化,感覺體內的圖騰之力也隨著騰起的火焰而澎湃起來,一點點湧動著。
曾經,腦海裡的圖騰火焰,像是無根的漂浮物,飄忽不定,但現在。它們像是找到了支撐和依托點,穩定下來了,焰身也更高。
從火種與火脈相連開始。邵玄感覺身體就處於一種極度的興奮狀態,腦海中的圖騰也處於持續的亢奮中。體內的圖騰之力。由點滴變得澎湃如滾滾江流,在體內奔騰不息,像是要從每一個毛孔中鑽出一般,身上的圖騰紋,也越發深刻清晰。
心臟,在強勁地跳動著。
血液,像是被煮沸一般。
所有的情緒,刹那燃起。
“啊”
敖雖然依舊跪在地麵。但上半身立起,仰麵朝著火塘中那看不見頂端的“火焰塔”,高舉起雙臂,大聲吼叫。因為情緒過激,聲音帶著明顯的嘶啞。
像是發泄,又像是呼喚。
澎湃的圖騰之力,隨著血液沸騰,綻放開來,穿過體表的皮膚,衝出。
身上。火光照耀下的祭祀獸服,受到了來自圖騰戰士周身氣流的震蕩,猛然被劃出一條條縫隙。
雙腿跪著的地方。地麵受到了噴發氣流的衝擊,碎石與塵土四溢飛揚,飛起的沙塵,很快被翻騰出的火焰卷入,吞噬。
敖之後,大頭目,狩獵小隊的頭目,以及各個狩獵戰士們,也接連吼叫起來。聲音伴隨著幾乎照亮這一片山林的火光,在山林間回蕩。
一股從未有過的驕傲湧上心頭。
每一個炎角部落人的心裡。都有一份身為炎角人的榮耀與驕傲,這份驕傲。從未消失,從千年前的部落,延續到現在。
用眼去觀察,用心去感受,周圍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大家的每一條血管,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骼,乃至所有的精神,都迅速與這股力量融合著。
邵玄看著火塘的方向,聽著周圍那些嘶吼聲,眼裡帶著笑意,跟著吼叫起來,與他們一同分享這樣的激動。
巫看著滿眼的火光,看著火塘之中,那個衝天而起的火焰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雙角圖騰,眼中淚光閃過。
我們依然強大,我們也從未遺忘,榮耀依舊在,隻是我們回來得遲了點。
與此同時,萬石部落,萬石巫和首領砩岌,看著火塘裡麵瑟縮的小火苗,麵色陰霾。
不止是萬石部落,其他部落也能感受到,尤其是中部的部落,那些大部落,感受最清晰,。
他們火塘內的火種都因此而擺動過。隻有強大的火種,才能引發如此現象。
是誰?
整個中部,除了已知的那幾個,還有誰能做到如此?
很多人思索不明。
在離凶獸山林更遠的地方,莽部落的巫,站在莽林的一座高山上,掃了眼周圍大片的青綠樹林,然後看向一個方向,眼中閃過複雜的笑意:“那幫野蠻人,真的回來了……”
廣袤的高原上,豐部落。
老曷看著身上出現的比以前更清晰的圖騰紋,乾癟的滿是褶皺的麵皮抖動著,然後對著一個方向,深深跪拜,一滴滴眼淚滴落在草叢之中,滲入土壤之內。
多少年了。終於被他等到了。
老曷還拉著自己老伴和孫子跪下。不知過了多久,等他身上的圖騰紋漸漸消失時,才起身。
老太太還想攙扶一下跪久了的老曷,被老曷推開。他現在感覺渾身都是力氣,雖然遠比不上那些圖騰戰士,但是,相比起以前來說,要好得多,提水桶也不帶抖的。
見老曷情緒太過激奮,身體還在顫動,老太太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感覺如何?”
老曷挺直腰背,牽著長高很多的小孫子,中氣十足地道:“餓!”
老太太:“……”
“收拾東西,咱們要準備回去了。”老曷說道。他曾在草原部落的交易時間,見過其他部落的幾個炎角族人,並且約定,若是他們真能等到故地火種重新燃起的那一天,他們就結成隊,一同回去。()
ps:狀態不太好,今晚就一更了,明晚三更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