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夕,是祭奠故人的節日,期間,一祭人主昆侖,二祭戰場烈士,三祭氏族逝去之人,四祭至親之人,五祭好友誌士。”
一場曠日持久的祭奠,倒是讓劉囂頗有所悟,通過對故去之人的哀思,不但可以讓天墉城民更為團結,也能讓每個赴死之人覺得更有價值。
人生再久,畢竟也是一條有和終點的線段,或早或遲,都有走完的一天,在那之後,就是無儘的射線。
而生命的徹底消逝,不是在他死去的那一刻,而是當所有人都不再記得他時。
這樣的祭奠,在劉囂眼中,反而是將昆侖人維係在一起的關鍵。
“你之前說的烏鷺苑,也是天墉城內的宗門學府?”
或許是越來越接近五穀門,巷子裡的人漸漸多起來,馬車的速度也在不斷減緩。
”劉兄猜錯了,烏鷺苑乃是一家棋社,烏鷺即黑白,如棋子顏色,俞某在烏鷺苑中修習棋藝,勉強可以算是一位棋士。“
原來是個下圍棋的,之前還以為烏鷺苑是個店鋪什麼的。
“騎獸一律不得入內!”
車廂外,傳來不容置疑的嗬斥聲,幾乎同時,整輛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劉囂和俞文弈同時將頭探出窗外,隻見馬車正前方不遠處,兩位銀甲軍士立於巷子中心,攔住了去路。
“這是顧府正的車駕,府正尚在車中。”
車夫向對方朗聲說道,言語中帶著一些傲氣,顯然這屬於基本操作。
“此乃燕帥的命令,我等隻是奉命行事!”
軍士也不含糊,立馬扯出了大旗。
車夫還想再理論幾句,卻聽車廂內一個聲音響起。
“既然是天墉軍令,我等自當遵從。”
姓顧的醉鬼,強撐起身子坐了起來,算是醒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
他摸著腦袋,使勁搖晃了一下,沒搖還好,這一搖,險些再次栽倒,還好俞文弈托住了他的後背。
“顧兄,你這酒怕是還沒醒透。”
醉鬼嗬嗬一笑,隻睜著一隻眼睛,看了眼俞文弈,又瞥了一眼車廂內的劉囂。
“見笑了,恐怕這穀元慶典,我是去不成了。”
他從腰間取下一塊牌子交給俞文弈,“你帶這位小哥去吧,我在車內再休息會。”
俞文弈點點頭,將一個軟墊放在板子上,緩緩將醉鬼放落,腦袋正好枕在軟墊上。
就這一會功夫,呼嚕聲再次響起。
都說當官的聽見某些名字,哪怕睡得再沉都會立刻醒來,劉囂以前不信,現在麼,勉強信了,不過,也可能還是劇本。
“劉兄,之後你我隻能步行前往五穀門了。”
將這個姓顧的府正安頓好,俞文弈一邊準備從車廂內出來,一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俞公子,此處是雲間坊,距離五穀門尚有些距離。”
下了車頭的車夫,將一塊方木做成的墊腳放在車門下,他熟悉道路,把現在的位置和路線大致說介紹了一下。
待兩人下車,車夫進入車廂整理了一下。
“是將顧兄帶回宅院,還是就地再此處休息?”
俞文弈這人比較熱心腸,比那些喝完酒就不管朋友死活的人好多了。
“暫留此地,俞公子不用擔心,再不快去,恐怕要錯過慶典了。”
車夫牽著馬匹,將馬車帶到路邊。
“劉兄,我們走吧。”
俞文弈這才放心,向人流前行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