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愈發蒼白。
鮮血從竹笛一側低落。
而另一側的守備軍團,也在付出極大的代價。
悠揚悅耳的琴聲,在所有人眼中仿佛是惡魔的低語,是催命的鎮魂曲。
數不清的炮灰氣勢洶洶的前衝,然後失了智一般愣住,最後無聲地倒下,斷絕生息。
激蕩的鼓聲在後方轟隆震響,洶湧在戰意在胸腔中沸騰。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開始不顧一切。
守備軍團的後陣之中,一個銀甲悄悄來到不斷前移的戰鼓附近,另一個銀甲,則在默默站在那個軍略師的不遠處。
紛亂的戰線上,一些麵無血色雙眼無神的炮灰,不合時宜的倒在屍體堆積之處。
混沌虛空之中,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正掰著手指,算計著什麼。
手指用完了,發現也沒算出個什麼。
不過呢,也沒影響他的心情。
籠罩四周的靈能光球開始快速擴大,同時,一頭頭血屍出現在他身邊。
他摸了摸剛子的頭,低聲自語,“那個火聖沒什麼用,出去以後,隻管殺人。”
有撫了撫二哈的毛,“後陣的所有人,一個都不要留。”
似乎,他隻是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兩側的嘴角向上咧起,“這潑天的富貴,就卻之不恭了。”
火雲深處,邋遢男人終於不支倒下。
阻擋烈焰的笛聲消失,頃刻之間,翻騰的火浪撲湧而來,而陰笑的弗耶,也從天火中的出現,森寒的刀鋒,直指撥動琴弦的女人。
一聲輕嘯
漫天火雲陡然驅散
弗耶神色大變,橫刀在胸前,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扶著邋遢男人的女孩。
想走,身體卻全然不聽使喚。
何止是他,靠山城內,十數萬人全部呆立原地,無論是昆侖人或是雜脈,連那琴聲,都戛然而止。
東門附近,一處廢墟轟然爆開。
一頭瘦骨嶙峋的怪物跳了出來,六根觸手如噴火的加特林一般瘋狂向空中那群獅鷲掃射。
一頭全身銀白的巨狼緊跟而出,銀光閃爍,周圍無法動彈的守備軍團瞬間血肉橫飛。
接著,不斷有東西從地麵的波紋中蹦出來。
戰鼓前的黑袍男人最先恢複了對身體的掌控,他舉起鼓槌,重重砸向鼓麵。
鼓槌,連帶他的半條胳膊,落在地上。
男子想要扭頭尋找偷襲他的人,卻感覺,脖子不受控製。
一條細弱的血線,在脖頸中央,微微滲出血水。
白芒一閃,黑袍的上半身向一側栽落。
戰爭修業沐恩,卒。
與此同時,不遠處,已然滿弦,骨箭對準女孩的鬼麵女子,被一個銀甲從身後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噗嗤一聲,一顆還在收縮的心臟被抓了出來。
塞進了銀甲男人的嘴裡。
守備第四軍團軍略師零菱,卒。
戰場中,因為獅鷲不受控製的向下栽落,還在半空中的紅袍,全身十多處空洞,雙臂已經不知去向,致命的一擊,是將他腦袋炸開一個窟窿的骨刺。
最終,慘死在一堆從地麵緩緩站起的屍禍之中。
那些早已死去的雙方軍士,一個個的“起死回生”,開始向周圍的活人撲去。
從天空掉落了一家三口,被悟空從空中接住,安全帶到地麵。
悟空佯裝乖巧的守在女孩身邊,隻要她再敢扯一嗓子,必然一巴掌排下去。
東門周圍迅速被清場完成,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這才從遊離門中悠悠出現。
二哈帶回一把流光溢彩的長刀,刀柄上掛著一隻人手,刀聖弗耶的手,可惜,這鬼東西恢複的快,在失去一刀一手之後,便踹開二哈跑了。
說起來,這家夥的體魄也真是夠硬,這隻手,二哈也足足用了五爪才斬下,皮糙肉厚骨頭硬,說的就是這種類型的鬥戰。
收起一看就知道必然入譜的長刀,劉囂倒是對這隻手頗有興趣,聞了聞血水的味道。
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