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戈秘書請來的工人儘心儘責地把房間清空,不多時,唐白的所有東西已經搬到彆墅門口。
期間,秦嬌和懷父被請來的保鏢擋住,唐白則直接被保鏢拎在手上,麵容憔悴,衣衫淩亂,包紮好的傷口也散開,血跡滲出,狼狽至極。
由於被控製住,唐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房間裡東西一點一點被搬出。他哭泣過、掙紮過、甚至破口大罵,但是都沒用。
沒有人聽他的。
秦嬌的哭聲斷斷續續,懷父一天下來,臉就沒有放晴過,一直陰沉著。
懷父全程都沒有出聲阻止。
因為他明白,懷戈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不出聲是保留他臉麵的最後辦法。
東西清空,保鏢和工人離開。秘書才回身,微微鞠躬和他們道歉。即使他的語氣和姿態,一點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十分抱歉,叨擾了您這麼久,我們這就離開。”
房間裡的東西有很多都是唐白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還有更多,是懷父和秦嬌送給他的值錢禮物。他原本想,有這些東西,就算以後他被人發現不是懷家的兒子,這些禮物能讓他過好下半生。
但是現在,這些珍貴的東西全沒了!!
唐白淚流滿臉,眼淚流到傷口處,掀起火辣辣的疼痛。他跌坐在地上,聲嘶力竭:“你們這是犯法的!!這算是強闖民宅!強行搬走彆人的東西,是犯法的!”
秦嬌捂著唇流淚,神情哀泣:“小白,彆說了,這是你大哥的意思。”
她想要過去,把唐白抱在懷裡安慰,卻被懷父緊緊地箍在懷裡,動彈不得。懷父冷眼地看著一切,心裡的懷疑越來越重。
唐白的那半張臉,簡直和他們毫無相似!更彆說唐白還一直做下的蠢事!智商、容貌,哪一點像懷家人?
秘書讚同秦嬌的話:“這位夫人說得對,是懷總授意我們搬空彆墅二樓從左至右第三個房間,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
“並且,”秘書對照懷戈提供的圖片,扶了扶眼鏡,微笑地說:“懷總吩咐說,要對照這張圖片來清空。因此方才為了工作的順利進行才會讓保鏢攔住您。真是失禮了,我在此向您道歉。”
照片裡的房間空蕩蕩,連牆皮紙和各種貼好的小貼紙都被粗暴地撕了下來。
唐白看到照片,驚慌無比,“這張照片你是怎麼有的?”
那張照片,是當初他要求搬進懷童房間,懷家人清空懷童房間時,唐白為了紀念拍下的圖片。但是他一直存在自己的手機裡,懷戈是怎麼有的這張照片!
秘書剛對著房間拍了一張照片發送給助理複命,就聽見唐白驚慌失措的問話,微微詫異地回頭:“抱歉,無可奉告。我們也隻是跟隨命令辦事。”
懷戈到底知道了多少!該不會是知道了全部?!
唐白心慌意亂,身上的傷也隱隱作痛,心裡好似有猛獸撕扯,疼痛不堪。原本他還奢望著懷戈隻是太生氣了才會這麼對他,現在看來,懷戈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像是呼吸不上來一樣大口喘氣,臉色慘白,悲哀地說:“我做了什麼,他就這麼討厭我!”
唐白強迫自己冷靜。他現在必須要爭取秦嬌和懷父的愛,不管怎麼樣,就算懷戈再怎麼強硬,也不可能越過秦嬌和懷父把他趕出去。
秦嬌再也忍不住,衝上去抱住唐白,哭泣:“寶貝,對不起,媽咪沒有保護好你。”
秘書的眉毛抽動,他早對總裁奇葩的一家有所耳聞,現在看到還真是……
心疼總裁一秒。
秘書不想留下看戲,朝麵色陰沉的懷父禮貌微笑,輕輕頷首後,把舞台留給懷家三人,就下樓了。
唐白想到被搬出去的東西,便怒火中燒,極度嫉妒和不安地蜷縮身體,痛苦地抽噎,“媽咪,我好痛。”
身體好疼,心臟也好疼。他什麼都沒有了!他一無所有!
秦嬌也跟著哭,“媽咪一定會替你向懷戈討一個公道。”
懷父被他們的哭聲吵得頭疼,他沉聲:“哭解決不了問題,下樓等懷戈回來。”
“這裡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家!就算發生了天大的矛盾,他也得按時回來!”
秦嬌抱著哭得淒慘的唐白,淚眼漣漣:“懷戈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小白不是他弟弟嗎?”
懷父心裡疑點重重,但是在親子鑒定沒有出來的那天,他都不會願意去相信唐白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已經因為替人養兒子這件事丟過一次人,他不允許自己犯第二次錯誤。
在同一個位置上摔倒兩次過於恥辱和丟臉。懷父不願去深想懷戈這麼做的原因,他敷衍道:“可能懷戈還在生氣。你也知道,這孩子從小性格就不好。”
“生氣!生氣就能這麼對他的弟弟嗎?”秦嬌哭得梨花帶雨,“他就不能體諒體諒小白嗎?”
體諒?
懷戈被養成什麼樣,秦嬌難道不清楚嗎?一個失敗品,又怎麼有體諒這種情緒?
隻是能讓懷戈這麼生氣,他倒是好奇唐白到底做了什麼。
懷父沒有回答秦嬌的問題,轉身下了樓。
………
懷戈回到懷家已經是深夜,客廳燈火通明,懷父抽著雪茄,秦嬌在幫唐白包紮再次裂開的傷口,還溫聲細語地安慰唐白。
空氣中似乎漂浮著快樂幸福的泡沫。
真溫馨。
懷戈冷笑。
他進門,三道目光齊齊落在他身上。
懷戈脫下外套,漫不經心地問:“怎麼還不睡?”
秦嬌少見地生氣了:“我們不睡的原因你不是清楚得很嗎?為什麼這麼對小白!他是你弟弟!”
弟弟?
唐白是他的弟弟?
懷戈心裡一陣惡寒,悲哀又惡心的感覺讓他臉色變得更難看。
唐白哭哭啼啼:“大哥,你為什麼這麼對我?是我哪裡惹你不開心了嗎?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可以和你道歉,我會改的。”
早與懷戈有過爭執的懷父抽著雪茄,時不時吐出煙霧,也透過煙霧冷眼看向懷戈。
懷戈早想過是這樣一幅場景,他也不惱,反而轉身正麵麵對他們,眼底陰霾深重,照不進一絲光亮,“確實不應該睡,因為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沒有做。”
他說這句話時,目光緊緊鎖在唐白身上,仇視的目光仿佛恨不得把唐白千刀萬剮。
唐白喉嚨發緊,他本能地咽了咽口水,逃避地躲進秦嬌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