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嬌也護住唐白,替他遮掩了懷戈的目光,厲聲:“再說你的事之前,你先解釋為什麼這麼對小白!”
“為什麼?”懷戈眉眼向下壓,氣息危險,“我隻不過是在為懷童討回公道。”
為了懷童?他都知道了?唐白瞳孔震顫,身體發抖,更加不敢看懷戈。
心裡出現不好的預感,懷父猛地抬頭,“你說什麼?”
秦嬌尖銳的聲音也響起:“公道?什麼公道?所有事情難道不是在一年前就解決了嗎?所有的誤會都澄清了!還有什麼冤枉他的!”
唐白聲音顫抖:“大哥,你沒有證據,就不能把所有錯事都推到我身上。”
要證據?
懷戈下顎線緊繃,眼睛變得血紅。他拿出備份的資料,一張張地抽出來,一張一張地讀上麵的調查結果後說:“唐白自己剪壞晚禮服後誣陷懷童弄壞他的晚禮服,這算證據嗎?”
“還有,當年你們那一場和唐白相認的車禍也是唐白設計,否則為什麼那輛車僅僅是擦到他的手臂?”
他的聲音回蕩在每一個角落,充斥每一寸空氣。懷父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本能地排斥懷戈的話,怒斥:“不要說了!”
“不要說了?”懷戈倏爾笑出聲,他躬身,眼尾笑出來的淚嘲諷又悲哀,“懷符,你可以繼續裝傻,但我必須說完。”
“這些都是我們欠懷童的。”
他瞳孔渙散,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時光,懷童會甜甜地叫他哥哥,會在惹懷父發火的時候偷跑到秦嬌背後。會認真地記得他們每個人的生日,精心為他們準備生日禮物。
懷童真心地對待他們,可他們呢?
他們又對懷童做了什麼?
貶低、辱罵、排斥、明目張膽地偏愛另一個人……
懷戈不敢想,懷童當時該有多難過?
可就算再難過,他的弟弟也隻會對他說沒事。
隻是為了讓他放心。
眼睛裡沒有淚,但是懷戈喉嚨已經乾澀得說不出話。
“更多的……”他的聲音哽咽沙啞,“親子鑒定報告更是造假!”
“你們冤枉了懷童這麼多次,算是解決嗎?”
“就以上這些!你們還想說是已經澄清了嗎?還算是解決嗎?”
懷父臉色難看。他的臉麵好像被人扔到地上,難堪到了極點。
陷害?
秦嬌大腦變得空白,耳邊嗡嗡的,她下意識地看向唐白,唐白顫抖地卻躲開了她的視線。
真的是陷害……?秦嬌的思維變得緩慢,仿佛年久失修的電器,艱難地轉動。
“媽媽!”淚眼模糊中,一個笑容可愛的小男孩飛撲進她的懷裡。
童童……!
秦嬌下意識張開懷抱,卻發現抱住了空氣,她呆愣地伸手去摸濕漉漉的臉,卻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麵。
懷戈揚著手中的調查結果,高聲:“你們真的知道自己做什麼嗎?”
“唐白每次借口說身體不好,都是為了引起你們同情,而你們明明知道是這樣!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縱容他搬進懷童的房間,縱容他對懷童惡聲惡氣!甚至縱容他誣陷懷童!”他聲聲泣血,“嘴上說著一視同仁,懷童和唐白都是你們的孩子,可你們不想想你們做了什麼?!”
“無數次偏愛唐白!無數次偏袒,不考慮懷童的感受,甚至逼著我去接觸唐白!這就是你們說的一視同仁?”
懷戈想起懷童獨自離開的那個雨夜,恨不得穿越回去殺死自己。
他冷眼看向唐白,漆黑的眼裡蘊藏深不可測的黑暗,“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讓臟東西繼續呆在懷家。”
“助理!”
一直等在門口待命的助理低頭:“是。”
三四個壯漢保鏢湧進,把一直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唐白抓了起來。唐白麵色驚恐,他求助地看向秦嬌和懷父,“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丟出去。”懷戈冷漠地吩咐保鏢。
不!他不能被懷家放棄!唐白拚命掙紮,淚眼婆娑:“媽媽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秦嬌往日總是溫柔的眼裡充滿難過和仇恨。
懷戈是她的孩子,她再清楚不過懷戈的性格。如果不是找到了證據,懷戈絕對不會說這些話。
可是唐白也是你的孩子,心裡有聲音下意識說。
不是,懷童才是,懷童才是。
秦嬌仿佛被撕裂成兩個人格,一個想著唐白,一個想著懷童。兩個人格相互排斥鬥毆。
最後,她隻能崩潰地流淚,逃避了唐白的目光。
保鏢動了,壓著唐白向門口走去。
他們怎麼可以拋棄他!怎麼可以!
身上的疼痛撕扯,唐白內心絕望,不斷地掙紮回頭,看著一臉冷漠的懷戈,聲音沙啞難過:“為什麼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為什麼!”
懷父抱手坐在沙發上,對他的呐喊無動於衷。
砰。
大門關上。
室內重歸平靜。
懷戈的情緒也冷下來,他調查資料放在桌子上,聲音藏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顫抖:“所有的調查結果都在這裡。”
“真相到底是什麼,看完自會明白。”
他們是時候贖罪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