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眼前一片重影,實在撐不住了腦袋倏地栽下去。
矮桌是堅硬的木板,若是撞上去可見其後果。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出現托住了桑桑的腦袋,防止她撞頭。
腦袋陷入一片溫暖柔軟中,睡夢中的少女忍不住的蹭了蹭。
白嫩的臉托在掌心,傳遞著少女溫熱的體溫。
裴玉真感覺手掌異常灼熱,他抽出軟枕墊在桑桑頭下,才緩緩將手抽了出來。
房中未點燭火,隻有朦朧月光自窗欞撒入,落在少女削瘦的身上。
桑桑本就瘦弱,眼下縮成一團跟貓兒似的,春日的夜露重,寒意更甚。
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裴玉真輕咳一聲,從箱裡拿了一床被子蓋在她身上。
在給她壓被子的時候,桑桑似有察覺的哼唧了一聲,嘴裡嘟囔著什麼。
裴玉真湊近了聽,聽到她說。
“疼。”
他才看到桑桑通紅的指腹,上麵有一小塊被燙得破了皮。
他從床旁的暗格裡麵拿出藥膏,為她上完藥又用白布輕輕纏繞。
做完這一切,裴玉真氣喘籲籲的半坐在床邊,靠在床頭,下頜微仰,喉結微滾。
他對上那輪月光,隻覺得異常的刺眼。
他雖然暈過去了,但也隻是睜不開眼睛,還是能察覺到外界的變化。
他感受到了桑桑在他身旁忙前忙後的樣子。
這種感覺很微妙,一直想要除掉的人反過來卻救了他,簡直可笑至極。
生平第一次,裴玉真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他放在桑桑這個女人身上的注意力未免過多了,這一切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跟這個女人不應該有這麼多的糾纏,這幾日的一切,已經是十分過界了。
他閉了閉眼,壓住紛亂的心思,再睜眼時,眼底情緒平複,一如往日淡漠的模樣。
夜色闌珊,依舊寂靜。
裴家藥堂內,微弱的燭火閃爍,映照出屋內的人影。
屋內一片狼藉,幾個蒙麵的黑衣男人翻箱倒櫃,其中一個男人在抽出一格抽屜時,一片信封陡然從內裡的隔層掉落下來。
男人看到東西,眼前一亮,迅速拿了起來,還沒來得及仔細辨認,突然聽到外邊傳來微弱的腳步聲。
他動作一滯,招呼著同伴停下動作。
王管家本來就不同意少爺接受那裴家人的藥堂子,但又實在不放心,便自請連夜到這來守著。
前半夜都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