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她還沒從變故回過神,思索要怎麼解決時,身後的薛老三忽而喊住他。
“喂,剛剛謝了。”
薛老三想著先前還說怎麼整治這家夥,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以德報怨救了他。
他薛老三可不是忘恩負義的,這個恩他得認。
“不必。”
裴玉真對此全然沒有放在眼底,他神情冷淡,仿若沒有悲喜的玉人。
可薛老三知道,這家夥外頭冷裡頭可熱著呢,昨晚上這小子看那小娘子的眼神都快燒起來了。
他瞧著桑桑的麵容,頗有些村中老婦的八卦姿態,“誒,你彆說你有這麼漂亮的婆娘,你小子算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聲音說的小聲,是以桑桑並沒有聽見,反而一臉疑惑的看著兩人。
不知哪個詞戳中裴玉真,他神情微緩,負在身後的手微微握緊。
薛老三看他這樣,真是個冰坨子,歎了口氣。
“你這樣冷冰冰可沒有哪個小娘子喜歡,人小娘子可都喜歡溫柔的書生,不然你以為話本子裡麵說的那些哪來的。”
溫柔的。
裴玉真心中冷嗤,桑桑這女人不就是被那林秀的溫柔樣騙了嗎,他想到什麼,神情越發冰冷。
凍的薛老三還想說出的話哽在喉嚨他訕訕一笑,“不論如何今日多謝,改日你若是有需要的,儘管來雲彩山尋我。”
他說著又衝著桑桑笑了笑,頂著裴玉真冷若冰的視線迅速溜走了。
“誒,小叔?”
桑桑還想問兩人說什麼,就看到裴玉真神情冷淡的上了馬車,見此,桑桑也隻能跟了上去。
車夫死了,馬登也壞了,看著到腰的馬車踏板,桑桑有些為難。
她正想著要不要撐著爬上去,雖然看著動作有點奇怪。
下一刻,一雙大手從馬車伸出,青年郎君的麵容出現在她眼前。
那雙大手徑直穿過她的腋下,直接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站上馬車踏板時桑桑都還沒回過神,裴玉真坐在外麵拿起韁繩,看她一眼。
“進去。”
看著裴玉真的手,桑桑連忙道:“小叔,要不我來吧。”
裴玉真那雙寫字的手怎麼能乾這種粗活呢。
聞言裴玉真頭也不回,語氣譏諷,“怎麼,你是覺得我在土匪窩大難不死,準備送我一程嗎?”
一番好心被人這麼直挺挺的懟了回來,就算是泥人也還有三分脾性呢。
桑桑心中不斷念叨著,馬上就快離開了,不要和裴玉真計較,就當多了一個任性的弟弟。
如此念了好幾遍,桑桑才調節好心情,臉上掛著熟悉的笑,話像是從牙齒裡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是,玉真弟弟說的是。”
她第一次喊裴玉真弟弟,說完就逃也似的溜了進去,心中升起報複成功的快樂。
反正名分上,喊裴玉真作弟弟也沒什麼不對的,桑桑安慰著自己。
玉真弟弟。
嗬,還真敢說。
裴玉真嘴角噙著諷笑,心中將這四個字念了一遍。
他拉緊韁繩,駕著馬車調頭出客棧院門。
一道身影卻驟然衝了出來,大張著手擋在他麵前。
“停下!”
馮柔看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