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噸黃金大概多少錢?
按照每克四百元的價位來算,一噸黃金一百萬克,約合四億元。
當前彙率,相當於八十億日元。
而五噸……就是四百億!
上輩子的中國的黃金儲備是多少?
一整個國家的儲備,也就兩千噸。
這邊白榆一開口,就要了五噸,相當於是四百分之一。
這麼一看,的確不算多。
但已經是足夠把人嚇到暈死的極端價格了。
白榆淡淡道:“少了點啊。”
“你們不妨捫心自問……若是今日談判破裂,等我仰天大笑出門去,到時候會是誰幾代家業毀於一旦?會是誰的腦袋被送去當禮物?會是誰死無葬身之地?會是誰從幕府廟堂之高上摔下來?”
“……半噸吧,這是極限了。”薄井古三郎咬牙,把整個稻早會的流動資金掏光,也最多就這點了。
他忍不住發笑。
幕府公卿也說:“這價格實在太高了,若是要談判,還是有誠意一點更好。”
“幕府將軍會不會連夜蓋章給你們打成非法組織,再派遣出新選組把你們全家老少的腦袋砍下來掛起來。”
因為稻早會的存在,對幕府根本無足輕重;但十凶的壓力,是實打實的。
“看來我還是太善良了,我就該連夜進你們稻早會的三家總部,把你們的腦袋砍下來做成京觀,然後今天的談判就不會是這樣的情況。”
黑道畢竟是整個瀛洲權力體係的底層,和古代的寒門差不多,一批滅了,另一批也會野蠻生長。
他手指敲打著桌子,看著薄井古三郎,眼神逐漸冷冽。
為了一個稻早會,讓十凶記恨上幕府,這根本是一件完全不劃算的買賣。
幾人都用‘你真能開口’的表情盯著白榆,滿臉都寫著震驚之色。
“還他媽的誠意?”
“等這件消息傳到幕府裡麵,看看禦前會議的時候,他們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你可以試試看,你們幾家聯合的稻早會還能不能活過第三天?”
這個數字誇張麼?
當然是誇張的。
“感情是要走分期啊?”白榆笑著說:“要不要我再給你們開點優惠條件?”
幕府公卿在簾幕後抓著扇子的手都在顫抖,他尊榮了一輩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等恥辱。
“給你一個談判的機會,是留一份麵子。”
白榆強勢入場就意味著雙方如意算盤落空,幕府為了止損和挽回麵子形象,不讓白破天找到借口肆意攪鬨,是極有可能把他推出去做犧牲品的!
談判?
“關東聯合的內部情況與我何乾?”
白榆把話說的已經足夠明白。
這個時代的幕府又不是某平行世界的日本,剛剛開始進行市場經濟的推行,連銀行體係都在籌備中,紙幣和古錢幣通兌,黃金都能在市麵上流通,它的經濟是相當脆弱的。
薄井古三郎認定白榆是在消遣自己,便露出一副恥辱的憤怒神情:“這個價格,我們如何能付得起?”
雖然名義上是談判的調解和仲裁人,但他已經被白榆打成了稻早會同一夥了。
就連撲克臉的白峰奈緒美都破了功,眼神裡流露出不可思議,五噸黃金……認真的嗎?
白峰家裡最多的儲備,也就一箱子黃金啊,都是按兩進行計算的。
白榆想了想說:“你們能給多少?”
“你以為我跟你在菜市場買菜呢?”
“我受到了損失,必須有人來進行償還和填補,你們做錯了選擇,那就該付出代價,小孩子都知道認錯挨打。”
白榆一開口要了五噸黃金,彆說關東聯合的稻早會拿不出來,就算是幕府也一樣拿不出來。
薄井愣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
你也配資格跟我談判?
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表情越發冰冷:“原本來到瀛洲,我的心情還算不錯,隻是過來看看未婚妻,順帶在白峰組視察一下產業,碰到這種事,我的心情已經足夠糟糕。”
砰!
白榆直接拍桌了,沉悶的聲音如轟雷。
“黃金難以收集,是需要時間的,我們之後可以繼續提供產業的利益分成……”
“死了一個劍豪,給了你們一晚上時間,我以為這招呼已經足夠,之後又砸了一顆天竺僧的腦袋,還不夠響亮是麼?”
“現在是我給你一個買命的機會,不是我求你,而是伱求我。”
“我甚至不需要做什麼,隻用把今天談判桌上發生的事完完本本的說出去,出門找個報社做個專訪寫一篇報道。”
“說難聽一點,現在稻早會現在就在我的刀下,下不下刀就在我一念之間。”
所以談判室內,死寂一片。
白榆平淡道:“付不起,可以談嘛,我也沒說不讓你們還價,不過區區五噸黃金都給不起……我神策府不過草創,但每年運行所需的開支都比這個多。”
他憤怒,卻也無可奈何,甚至藏著被拋棄的恐懼。
砰!
又是第二次拍桌子。
“都給我抬起頭來!”
白榆怒聲道:“現在回答我,你們是打算賠償,還是不打算賠償!”
幾個人紛紛下意識一激靈的抬起腦袋,看向青年方向,唯唯諾諾,完整的話都不知該怎麼說。
“賠,可以賠償!”
最先開口的是幕府公卿,嗓音尖銳且帶著不習慣的諂媚哀求:“本,本……我,我一定給白公子一個公道!”
白峰奈緒美算是開了眼界。
一通談判,從最初的一邊倒,變成了現在的另一邊倒。
這幾人前據而後恭,這態度變化,細思之使人發笑。
先生對人心掌控,對大勢的運用,的確是比她強太多了。
他完全不像外表那麼年輕。
談判桌上的一切變化早已深諳於心。
之前和顏悅色都是一種虛與委蛇的偽裝,突然間撕破臉,展露出截然不同的另一麵……如此喜怒無常才更叫人害怕。
淩厲、張狂、狠辣、憤怒,多種情緒的交織,展現出他的侵略性和攻擊性,這都是為了形成一種威懾力。
隻有身份和背景,威懾力是不夠的。
小孩子看喜好,大人都看利益。
先生做的更絕,直接跨越過利益,從生死層麵下手,令對方感到了忌憚和害怕。
稻早會和幕府公卿也清楚,一旦拖入了政治博弈的階層,他們對真正的高層來說,都可以是棄子。
幕府、十凶……這是一個級彆的;
往下的個彆單位,都是可以舍棄的部分!
白榆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讓他們認為:他們接下來的下場,全部取決於如今白榆的一念之差。
所以他們不敢走,隻能繼續留在這裡被恐嚇,被威懾。
即便他們真的走出了會議室,也必將繼續懷揣著恐懼,惶惶不可終日。
隻要白榆還活著,他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隻會越發鋒利。
但事實上,白榆不可能久居於瀛洲,對這裡的情況,他談不上上心。
不論獅子大開口還是威懾,都是為了便於一勞永逸的處理掉這糜爛的情況。
五噸黃金什麼的……他哪裡需要這玩意?
拜托,這次去羅馬是去當少爺的啊,早就已經是家財萬貫了好吧?
雖說瀛洲是真的不缺少黃金,他記得這裡有很多金礦和銀礦來著?
小小的瀛洲當初戰國時代打的那麼熱鬨,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某些大名的家裡有礦,靠著金錢開道才能暴兵。
白榆大可以除掉關東聯合,卻也暫時無法一口氣幫助白峰組恢複元氣。
哪怕真的一口口大補藥喂下去,也可能會把虛弱的白峰組活活撐死。
而這些傷疤愈合,肌肉骨頭重新生長,全部都需要時間來慢慢治愈。
白榆最缺的就是時間。
他來的時間點太巧了,既沒有太早又沒有太遲。
太早了,這一仗可能的打不起來;太遲了,就隻能趕得上警視廳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