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朝朝啞口無言,沈暮深更生氣了:“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該知道嗎?”顧朝朝很是冤枉。這文統共也就兩三萬字,是個短得不能更短的短篇,全程都在講男主怎麼在生死邊緣掙紮,哪提到過這些獸人世界的規則。
沈暮深見她還敢頂嘴,當即決定要給她一個教訓,重新趴下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知道就活該倒黴,我是不會管你的。”
“你愛管不管。”顧朝朝脾氣也上來了。
沈暮深不悅:“獸人族隻要接過皮子,就等於定下婚約,除非雙方同時反悔,否則是一定要結為伴侶的。”
說完,嗤了一聲,“送的竟然是虎皮,看來他真的很喜歡你,恐怕不會答應退婚,隻要他不退,你想後悔也沒用,就等著跟他結婚吧。”
顧朝朝眉頭頓時皺得更深:“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你接了人家的東西又反悔,到底是誰不講道理?”沈暮深譏諷。
“我都說了……”顧朝朝說到一半對上他幽綠的眼睛,頓時賭氣放棄,“算了,懶得跟你說。”
“那就等著嫁給那隻豹子吧。”沈暮深繼續刻薄。他現在一肚子火不知道怎麼發,隻能用語言攻擊。
顧朝朝隻當沒聽見,而是思索該怎麼跟阿壯說這件事。
……按沈暮深的說法,阿壯肯定是不會答應的吧。顧朝朝正頭疼時,她抬眸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大野狼,沉默片刻隱約有了主意。
夜漸漸深了,寒氣再次湧入山洞,沈暮深調整了一下姿勢,把相對柔軟的地麵騰出來,等著她過來睡。
然而等了半天,隻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卻遲遲沒看到她過來。
沈暮深皺眉回頭,看到眼前的一幕後瞬間炸毛:“你乾什麼!”
“睡覺。”顧朝朝躺在自己的稻草床上,裹著柔軟厚實的虎皮,心滿意足地歎了聲氣。
沈暮深蹭了一下站起來:“為什麼要用他的虎皮!”
“都要結婚了,還分這麼清乾嘛。”顧朝朝怡然自得。
沈暮深頓時更加氣惱,直接化為人形揪住虎皮一甩。顧朝朝猝不及防,被他從虎皮裡甩到了稻草床上,身上好不容易攢的那點熱乎勁,一瞬間全沒了。
顧朝朝卻不生氣,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你有事嗎?”
“你說要結婚了是什麼意思?”沈暮深咬牙切齒。
他似乎還沒從狼形的狀態裡走出來,生氣時五官亂動,卻因為長得太好看,表情崩壞成這樣竟然都不醜。
顧朝朝抬頭和他的綠眸對視:“他如果不同意退婚的話,我和他不就要結婚了……啊,你是不是不知道結婚的意思?就是你說的結為伴侶……”
“我沒問你這個!”沈暮深氣惱地打斷,“顧朝朝,你還沒跟他說清楚,就知道他一定不退婚?”
“你都說他很喜歡我了,怎麼可能答應退婚,”顧朝朝說完歎了聲氣,“算了,橫豎我也不虧,結為伴侶就結為伴侶吧,這樣一來我找到了靠山,阿壯有了伴侶,你也不用被我煩了,大家都滿意了。”
“你!”
顧朝朝看著氣得說不出話的沈暮深,一臉無辜地追問:“我怎麼了?”
沈暮深黑著臉與她對視,顧朝朝繃住表情,儘可能不泄露自己的期待。
許久,他麵無表情地把皮子丟給她:“對,大家都滿意了。”
顧朝朝心裡咯噔一下,沒等再開口沈暮深已經恢複狼形,去原來的位置趴著了。
……玩脫了。
她剛才還想著,沈暮深很不喜歡阿壯,自己用點激將法,說不定能讓他幫著去解除婚約……誰知道這狗崽子這麼不經激,才三兩句話竟然要跟她撇清乾係了。
不對,也許是早就想跟她撇清乾係,隻是一直沒能得逞,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了,雖然不喜歡阿壯,但為了擺脫她,寧願讓阿壯得償所願。
簡單來說,就是為了擺脫一類敵人,不惜讓二類敵人嘗點甜頭。
真是……狗啊。顧朝朝被自己的腦補氣得睡不著覺。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火堆旁邊臟兮兮的大野狼。
他隻要一想到顧朝朝現在身上蓋的,是其他獸人準備的聘禮,就想連人帶皮子一同扔出去,也想把她揪過來,問問是不是隻要能給她庇佑,不管是誰她都願意嫁。
……不行,越想越氣。
一人一狼心思各異,一夜都沒怎麼睡好。
翌日一早,顧朝朝揉了揉眼睛,去山洞外接了點水簡單洗漱後,便開始認真地疊虎皮。
沈暮深冷眼看著她寶貝地把這張破虎皮疊得方方正正,心裡又湧起一陣煩躁,卻沒有像昨天一樣用言語發泄。
一人一狼較上了勁,都把對方當空氣一樣忽視,所以沈暮深看到顧朝朝抱著虎皮出門時,爪子隻是抓緊了地麵,卻也沒問她要去哪,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
顧朝朝一邊往外走,一邊支棱著耳朵聽身後的動靜,結果走了半天,背後都沒有腳步聲追上來。
她頓時冷笑一聲:“等我把這事兒解決了再跟你算賬。”
說罷,就去了昨天見阿壯的地方,放下虎皮不斷呼喊他的名字。
阿壯很快應聲而來,看到她後激動上前:“你找我?”
“……對,”顧朝朝訕訕一笑。
阿壯剛想說什麼,就注意到她身後石頭上的虎皮,愣了愣後不解開口:“你這是……”
“阿壯對不起,”顧朝朝一臉愧疚,“我不知道送皮子是求愛的意思,我以為隻是朋友之間的贈予。”
阿壯眼底閃過一絲茫然,許久嗓子眼突然發緊:“你什麼意思?”
“抱歉,皮子還給你,你能不能……就當我昨天沒接受過?”顧朝朝小心翼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