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依舊道:“沒錯,老板您是誰啊!這世上如老板這般有本事的人有多少我茅小寶不知道,但是似老板您這般有著悲天憫人之心的,天上地下,唯此一人。”
在紅塵客棧這許多年,茅小寶同銀伯學的拍馬屁的功夫也日逐漸的爐火純青,一番話下來,使得扶祗飄飄然地渾身舒泰。
“肥貓,你倒說說,那個霞什麼,她許了什麼願?”
“她說,她想回到江洲,再吃到最甜的枇杷。”
扶祗一怔,半晌沒說話。
“老板,怎麼?”
他斂眸輕喟:“她執念過重,不過這心願倒也因她的一番執念,可以達成。隻是未免……有些可惜。”
“可惜?為什麼?她心願可以實現為何還可惜?”
“西方佛老說‘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無情亦無種,無性亦無生’。這李霞霞便是過於理智,過於執著,看似明白,拿得起放得下,殊不知有些東西還是糊塗些好,否則到頭來卻隻是手裡東西易放……唉,人此一生,各有軌跡。她自己所決定的,那便不要勉強。”
茅小寶聽得稀裡糊塗,可是知道扶祗說她“所求可得”,便想,既如此不就好了?又說那些有的沒的作甚?
也不再糾結,又嬉皮笑臉地向前湊了湊。
“還有事?”
“嘿嘿,老板。那個劉吾真,你還記得嗎?”
“肥貓你是不是想死?我活了萬餘年,又成日固守在這土地廟聽人絮叨心願,怎能記得這許多名字?有事說事,無事快給我掃地去!”
“哎哎哎,彆著急。劉吾真就是虞寄的娘子,腿有些跛那個。那虞寄就是個拋糟糠之妻的白眼狼,一朝得勢便不再歸家。可憐這劉吾真來了樂安城,做起了織補。我瞅她生意不好,想幫幫她,又沒有銀錢……您可不可以先支我些銀兩?”
一提銀兩,扶祗立馬坐直了身子,指著茅小寶鼻子大罵:“我就知你囉嗦半天沒憋好屁!打錢財主意打我頭上來了!剛走了兩個吃飯不給錢的,又來了你這討債鬼,真當我這客棧是善堂啊!要錢沒有,自己想轍去!她既從鳳安村來了樂安城,就要想到自己是否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她離開虞寄,那自然便是想自己養活自己的。你又何必去充這冤大頭?”
無法,她隻得起身,拿起苕帚掃起了地。
就知道從這鐵公雞身上拔不下一根毛來。
誰知扶祗又低低地嘟囔一句:“我那馬車自上次回來,竟發現簾角脫絲了,看著屬實有些鬨心。”
茅小寶連忙回頭:“謝謝老板!”
*
劉吾真的織補生意並非如茅小寶所說那樣不堪,相反的,由於她手藝好,人又忠厚隨和,周圍的百姓都喜歡光顧她。
“劉姐姐!”
劉吾真轉眸,見是茅小寶,立即笑起來:“是小寶姑娘啊,快坐,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為我介紹了這許多生意來。”
“謝什麼,還是因為劉姐姐你的手藝好。劉姐姐……”
“怎麼?”
看著茅小寶欲言又止的神情,劉吾真停下了手中的針線。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