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珠沉滄海(Ⅰ)(2 / 2)

雪一直在下,許是天公也在惋惜世間又少了一位如自己師父這般的人才。

天色漸沉,昭顏總算到了山下。

下午她留在玄天宗,順便聽了聽那些自稱仙風道骨之人的商討,虛假的禮讓和謙遜讓她不免有些惡心,最後的結果也是那麼的不儘人意。

虛空師叔最終還是當上了玄天宗的宗主,昭顏與他向來不對付。

昭顏始終覺得他太虛假,虛空也始終對昭顏充滿敵意。

隻是,她一介小輩又怎麼能去隨意地評頭論足。

更何況他還是師父的同門師弟…

剛準備踏出玄天宗結界,就被一道劍光攔住去路。

“師妹,宗主下了命令,無令者不得擅自出入,你跟我們回去吧!”

“我竟不知道,玄天宗何時多了這條規矩。”說罷,昭顏繼續著方才被打斷的動作。

“既然師妹如此不聽勸,那就休要怪我們動手了!”話還未完男人便提劍向昭顏砍去。

昭顏還未來得及喚出彎月刃,便被劍刃刺傷。

“師妹,彆掙紮了,你天生就無法修煉術法,即使前宗主教你習武又能如何,對上我們你還是毫無勝算。”

昭顏捂住傷口,心裡早已盤算起來。

“我確實打不過你們!”說罷昭顏便做出一副投降狀。

對麵的人看她這副模樣,也收起了佩劍,剛準備上前,就被突如其來的粉末迷了眼。

“可我比你們聰明!”

昭顏毫不吝嗇對自己的誇獎,也毫不畏懼他人的指正。

她似烈陽也如春風般活得肆意。

“各位師兄,後會無期!”

昭顏拿出師父給她的幻移符,默念著咒語。

“可惡!”為首的人朝昭顏的方向甩出一把毒鏢,想要置她於死地。

待煙塵散去,眾人再睜眼之時早已不見她的蹤影。

“師兄,怎麼辦?讓她給逃了去。”

為首的白衣男子上前看著昭顏方才站的位置,冷笑道:“她中了我的毒鏢,跑不遠的,先回去向師父稟報情況吧!”

昭顏再睜眼時已是身處於一條陋巷中,為了躲避追殺,在逃跑時便使用了幻形術改變了自己本身的樣貌。

“大哥,她…她醒了!”麵前之人衣衫襤褸滿身惡臭,想來是這裡的乞丐。

“怎麼辦大哥,她若是日後報官了,咋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啊!”另一個乞丐慌張失措。

“不過是個小娘子,你怕什麼!?”

說罷幾人就想繼續在昭顏身上翻些好東西出來。

“滾開!”

“誒呦嗬,小娘子脾氣還挺爆!”

雖說那些仙門中人自己打不過,可平常對付這些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奈何昭顏中了毒…

看著昭顏的模樣,為首的乞丐起了歹心,色眯眯地笑起來。

“姿色還不錯啊。”

身後的幾名乞丐也懂了其中的含義,笑了起來,隨後走到巷口把關。

昭顏冷眼看著他們,等待著時機。

乞丐迫不及待地撲上去,可也是一瞬間就沒有了生機。

她不禁有些詫異,自己明明還未動手,況且也並未想要了他的性命。

隨著乞丐身軀的倒下,也露出了他身後之人的臉。

是一位少年…

隻是他的臉上沾滿了汙漬泥垢,讓人無法看清他原本的樣貌。

少年上前拉起昭顏,將她背起。

“小心,前麵有他們的人。”

少年微怔,隻覺得這聲音甚是耳熟。

顧不上思考那麼多,在巷口探風的乞丐攔住他們,但好在少年長年累月在鬥奴場中練得了一身好功夫,那些乞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三兩下就被嚇得落荒而逃。

隻是解決完這些乞丐,昭顏注意到二人的身後又出現了一隊人,似乎是這少年的仇家。

仔細觀察一番才發現這少年身上的衣物也不像是尋常人家,倒像是…

鬥奴場裡的獸奴…

還未想到解決方法就感覺眼皮越發沉重,不一會兒昭顏就再次陷入昏迷。

未來的幾天昭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的。

隻是偶爾覺得有人給她喂水,有時又是些吃食,至於味道嘛,自然是有時甜有時又極苦。

每過一段時間她還能聽到兵器碰撞的聲音,打鬥的聲音…

還有…少年的喘息聲。

昭顏極力地想睜開眼睛,想去幫幫他,但最後發現始終是白費力氣。

再次清醒時,已是幾天之後,太陽高照,清風拂麵。

她運了運息,發現身上的毒已經退了,隻是還有些虛弱,還沒想好怎麼同那少年道謝,便說曹操曹操到。

“你醒了?”

他的聲音有些冷淡,就連臉上也麵無表情,讓昭顏不禁有些懷疑當時也在逃命的他真的會那麼熱心地救下一個陌生人?

“……”

昭顏靜靜地打量著他,隨後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是個山洞…

山洞陰冷,可少年把最厚的衣物都蓋在了她的身上。

少年見她不想說話,方才開口提議:“我出去找些吃食,你在這好好休息!”

說罷便欲起身離開。

“謝謝你救我。”

少年身形微頓,有些彆扭地說:“不用謝,我平日也不會多管閒事…不過是那天我心情好罷了。”

待他走後,昭顏將身上值錢的東西摘下,留在了原地,而後起身留下一行字後便離開了。

[若你來日遇險或有需要,我定助你。]

用身上為數不多的銀錢找了間客棧後,昭顏又重新換了套乾淨衣物,才終於安下心來。

她還要回去找爺爺,不然那些宗門之人定會去找爺爺麻煩。

隻願那少年不要怪自己丟下了他,畢竟她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隻是若是和那少年加在一起便是有了兩撥人的追殺,對誰都不好,更何況她還受了傷。

對他來說就是累贅。

可惜昭顏所想的這一切,少年都不知道,隻知道是她拋下自己離開了,回到山洞後看著她留下的那行字,握在手裡的果子也隱隱裂開。

……

那時的昭顏也不過剛滿十五,仍是風風火火的樣子,還未到家便先叫出了聲。

“爺爺!”

人上了歲數,耳朵總是不太好使,每次昭顏都要喊著講才行,不過昭顏願意,也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