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時,她再次聽到那些人的歡呼聲,她知道是奴阿七贏了,那個少年絕地逢生了。
他很強。
她想將眼前的少年收入囊中…
但自己竟然對一個“陌生人”動了惻隱之心,昭顏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若是如此,那便永遠都不沾。
回到魔域時已經是晚上了,魔域的街巷也正值繁華熱鬨之際。
昭顏融入人群當中,這裡的魔也同人一樣,過著平凡的生活,不爭不搶,淳樸熱情。
偏見…
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抬頭望向天空,漫天星辰,低頭看向市井,萬家燈火。
魔族的子民們都是真心的接納自己,他們經曆常年戰亂,曆經滄桑,終於等到魔神降世,庇佑他們。
“爺爺,阿顏這麼做對嗎?”
“爺爺,萬家燈火再無屬於我的那一盞了。”
“爺爺,阿顏好想你,好想好想…”
昭顏抱著自己最愛喝的羅浮春,在宮殿的房簷上就這樣準備坐一晚,從那晚爺爺離開人世後,昭顏就愛上了夜晚在屋頂看星辰,這會兒的她隻是她自己,是昭顏而不是魔神。
不需要複仇,不需要考慮保護這魔界百姓。
“魔尊,早些休息吧。”來的是個白發婦人,看上去比昭顏大很多。
昭顏笑著看她,說道:“知道了,英姑。”
昭顏聽她的話跳下房簷,英姑看著眼前心事重重的少女,語氣關切。
“魔主,今日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昭顏垂下眼眸,淡淡道:“無事。”
英姑雖不清楚她在成為魔神前的遭遇,但多多少少還是聽過一些傳言。
“魔主,英姑希望你可以不留遺憾在昔日,勇往直前於當下,不懷悔恨往翌日。”
“您救魔族百姓於水火,因此,不管您做什麼決定,我始終相信魔族百姓也一定會和我一樣支持您。”
昭顏握緊手中的酒壺,眼中多出幾分不應該屬於魔主的情緒。
“英姑,我要出去一趟,您先歇息吧!”
“小七!”昭顏喚了一聲,蠱雕便聞聲趕來,讓昭顏坐上了它寬大的背脊。
“去人間鬥奴場。”
夜晚的風有些刺骨,對於生病的少年來說更是。
白日裡的小廝也因白天的事懷恨在心,趁著送飯的機會,借來了獄卒手中的鞭子。
少年被鐵鏈拴著,鐵鏈時不時發出和地麵碰撞摩擦的聲音,窸窸窣窣。
少年嘴角的血並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結成血痂,附著在他俊俏的臉上。
許是長久的虐待和廝殺讓本該正值風華的男孩變得隻剩獸性,看不出一點人的模樣。
啪———
鞭子的聲音傳來,這是每天每頓飯前,他們這些鬥奴場裡奴隸必經的一場洗禮。
一鞭下去便是皮開肉綻。
小廝還未解了白日裡受的氣,狠狠落下第二鞭,這次已是見到少年背脊的白骨。
少年一日都未曾進食再加上方才的決鬥現下早已虛脫失力,但仍在極力反抗著。
第三鞭並未落下,而是被趕來的昭顏徒手生生接住。
少年抬頭時,看到了他此生見過的最好看之人。
這個人他見過,很久之前他在鬥奴場見過,當時帶著麵具的她給過他一瓶傷藥,誇他做的很好。
那是第一次有人關心他。
他明明就天生冷漠…
更不會隨便到因為一個人的關心就念念不忘。
也許是因為她的聲音太過熟悉…
從那天起,他便每天都想見到她,期盼著她來,可她再也沒來過。
今日白天在鬥獸場他再次看到了想要離開的她,他拚了性命的想要贏讓這場比賽精彩些,也許這樣她就會留下來了,可偏偏當他再抬頭時,她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
她不會再來了。
……
少年的眼神久久駐足在昭顏身上,不肯離開。
隨後便看到了昭顏鮮血淋漓的手。
少年立刻朝那小廝呲牙,像隻野獸一般,好似要弄死他。
昭顏鬆開抓住鞭子的手,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的小廝止不住地發抖。
“你…你是?”
“……”
小廝終於知道這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原來她就是那位貴客,那人是他見過的眼神最冷之人。
“大…大人,不是說明日來領人,怎麼今晚就來了。”
“我今晚就要人。”
“可是我們這有規矩的,您明日…”小廝還未說完就感覺脖子一涼。
“我就是規矩,拿,還是不拿?”昭顏喚出彎月,抵在他的脖子上。
“拿,大人我這就去把奴阿四給您拿來。”
劍還是抵在他的脖子上,紋絲未動。
“我還要,他。”
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