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珠沉滄海(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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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昏睡後,昭顏盯著他不禁有些發呆。

聽到呼喊,她才回過神來。

“尊主。”

莫止將找到的柴火放到一旁,將剛盛的水遞給昭顏。

昭顏看著手中簡易的瓢,笑出聲。

“沒想到,你手還挺巧。”

莫止有些害羞,低了低頭,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被人誇讚。

昭顏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讓他將眼前的少年扶起來,自己則是往他嘴裡一點一點地喂著水。

“尊主為何對他如此好?”

昭顏瞥了一眼他,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淡淡地警告著。

“跟著我做事,最忌諱的便是話多。”

明明她隻是正常講話,卻還是讓莫止覺得滲人,默默記下噤了聲。

歇息了一陣,昭顏便趁著夜色離開了,少年警覺的要命,即使昏迷,在她有動作時也能清醒片刻。

無奈之下隻能趁他手無縛雞之力時,給他強製喂了迷藥。

見裴淮卿抗拒,昭顏的耐心散儘,將藥含於口中,對著他的嘴便親了下去。

反正自己也不在乎這些,在她眼裡哪裡分什麼男女。

可少年哪裡經曆過這些,心跳終究還是漏了一拍,被昭顏找準時機將迷藥喂了進去。

次日清晨…

裴淮卿從噩夢中驚醒,清醒時昭顏早已不見,如他想的一般,眼底藏不住的失落。

想起昨天他吸了昭顏的血,應該已經和昭顏達成了死契,才放下了心。

隻要有死契在身,除非她死了,除此之外不管她在哪自己都能找到她。

腦海中零星的畫麵掠過。

昨晚…

她好像親自己了…

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勾起的唇角和滿心的歡喜。

都說少年時不能遇到太過驚豔之人,而他,遇到了。

在他即將被抓到鬥奴場的那一年。

那年冬天格外寒冷,也是他做小乞丐的第二年。

那時的他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醒來時已然沒了幼時的記憶,找不到家便隻能流浪街頭。

他隻記得自己叫裴淮卿,隻隱隱約約地知道他的家裡很富有,剩下的一概不知。

天天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一天又一天。

直到在那個冬季遇到了她。

饑寒交迫使得他昏倒在街頭,不一會兒便聽見一個女孩的聲音,女孩遞給自己了幾塊熱饅頭,便消失了。

本以為她走了,可偏偏她又回來了,手上還抱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

“吃點這個吧,喝點湯能暖身子!”少女的聲音還尤為稚嫩。

原來,她是去買了一碗麵給他。

“對不起哦,今天我還有事,改日再來看你吧!”

臨走前,還將不忘將身上的狐裘脫下也一並給了他,明明被凍的瑟瑟發抖卻還要安慰他。

“我家裡還有很多這樣的狐裘呢,我一點都不冷的!”

她好傻…

裴淮卿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卻遲遲沒有問出那句話。

“你叫什麼名字?”

看著身上雪白的狐裘,他觸碰的手頓了頓而後無力地垂下,半掩的眼眸裡藏著的是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冬去春來,其他的乞丐既然覬覦起了他視若珍寶的狐裘。

果不其然,他和那群乞丐廝打在了一起,狐裘終究是臟了,她也失信了,再未來過。

廝打時的狠勁被如今鬥奴場的場主看中,將自己抓去了鬥奴場,成為了奴阿七。

後來逃跑,沒想到自己竟又遇見了她,隻是當時的她身受重傷,樣貌也與兒時大不相同,可自己還是僅憑聲音認出了她,背著她逃命。

好不容易等到她清醒,卻又讓她逃之夭夭,隻留下一句話。

現在,自己應該慶幸…

因為他明明就不是個多管閒事之人,可那天卻還是不受控製地救下她,知道了她長大後的麵容。

不過,現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