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是要收我為徒？”小川歪著腦袋，小手撓撓頭，“可是我已經有師傅了。”
空氣突然的安靜，隻聽哢嚓一聲，是心碎的聲音。
沈微瀾的高深笑容僵在臉上，伸出的手緩緩收回，心中一瞬間的失落。為掩飾尷尬和鬱悶，沈微瀾裝作不在意一笑：
“原本看這孩子聰明伶俐，想收入門下細心教導，沒想到已有人捷足先登了。既然這樣，我就不奪人所好了。”
中年漢子暗自鬆口氣一稽首，謝過沈微瀾，“真人大度，在下衛保山，小兒衛庭川不巧前段時間剛拜得一位高人。”
“哦，那還真不巧。”衛保山的話沈微瀾信了一半，衛保山剛剛對敵的繩索是一件五階法寶，五階法寶最低要元嬰期才能催動，不過被人為封印了階層，使衛保山築基期也能催動，發揮其幾分實力。在樹後，沈微瀾看過封印，是最近的痕跡，所以遇上高人是真。至於高人有沒有收徒，他們說有就有吧。
不管是真巧假巧，反正第一個徒弟是無緣了。心裡暗歎一聲，看見衛保山緊繃著背，暗自警惕的樣子沈微瀾也不做多留，準備告辭。
就在這時，衛庭川小小的身子裡突然散發出冰冷的靈力，低吼一聲全身開始蜷縮、發抖，因為疼痛產生的冷汗也被凍成冰粒，眉目間充滿痛苦。
衛保山見狀迅速拿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取出一粒丸藥放入衛庭川口中，一臉焦急。沈微瀾看見他與衛庭川接觸一瞬的手上已附有一層薄薄的冰，揮之不去。冰層還在向上蔓延，衛保山以掌代刀，附上靈力，手起刀落，將手上的冰層連皮削去，熟練至極。
好霸道的冰係靈力，這是靈力失控？功法出現問題？還是……毒？
不一會兒，衛庭川漸漸舒緩了神色，渾身的寒氣也消失了，睜開眼睛的他看著自己父親的手，嚴重充滿自責。
“小川又讓爹爹受傷了。”
“爹爹沒事，馬上就好了，小川你看是不是？”衛保山當著孩子的麵服下回春丹，回春丹雖是不入品丹藥，治療皮外傷還是綽綽有餘的，低階修士們人人都有。
果然，服下幾息後，衛保山的手有恢複如初。看著父親沒事，衛庭川不再自責，但還是有些內疚。
“這是怎麼回事？”事發突然，沈微瀾目睹了這一切，開口問道。
這不是什麼秘密，力河城坊市內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衛保山也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沈微瀾。
一年前父子兩人誤入了一處寒潭，衛保山發現寒潭中有一株四階靈草望月草，摘下時被守護靈獸寒蛟發現，幸而寒蛟剛剛蛻皮，實力大損。最後父子倆拚死逃出，但是衛庭川卻被咬傷，傷治好後，就有了這個怪病。
“不瞞真人，當初發現炎靈丹有用，我還很高興，沒想到用了一年……現在小川發病的頻率越來越高，唉。”
“炎靈丹治標不治本，隻是將這寒氣壓下，聚集在一起，等過段時間，這些被壓下的寒氣一齊迸發出來，那時候可就回天無力了。”
寒蛟的寒毒不是這樣的，更何況藏源界寒蛟最低都是五階，不可能守護一株四階的望月草。當初襲擊的靈獸應該是有一絲幻蛇血脈的玄冰蛇，玄冰蛇要提升體內的幻蛇血脈必須要用到與望月草相生的幻幽草，父子兩人看見的是玄冰蛇幻化出來的影響。而玄冰蛇是沒有蛇毒的。
“這孩子是單水係靈根吧。”沈微瀾突然問了一句。
“是的。”前段時間剛在高人那邊測過靈根，不知道沈微瀾此時是什麼意思，但衛保山還是第一時間警惕起來。
修士靈根是重中之重，更何況小川還小，萬一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果然，沈微瀾大概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一時間更看重衛庭川了，隻可惜……
玄冰蛇無毒，衛庭川之所以出現怪病，是因為玄冰蛇的冰靈力注入體內後靈根發生變化，由單水靈根變成單冰靈根，潛力更高了。這本是大機緣，沒想到卻被衛保山一手破壞了。壓製到現在的冰靈力已經紊亂不堪，稍有不慎，衛庭川就屍骨全無。
“居然是這樣。”聽完沈微瀾的話，衛保山發出一聲苦笑，接著悲從心來，“小川，是爹害了你啊。”一個大男人跪在地上不斷用手捶打著地麵，眼角有淚水劃過。這個中年漢子第一次在沈微瀾麵前表情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