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眾所周知渡劫時若有人闖入, 天雷威力會增加並且同時劈向渡劫之人與闖入者。沈微瀾此時距離進入雷劫範圍隻差絲毫, 不由地慶幸還好自己動作快。真要是進去了,自己倒是擋得住,可三個徒弟說不定就沒了。

黑雲在空中彙聚,第一道天雷孕育的時間有些長, 而時間越長就代表威力越大。沈微瀾抬頭, 這威力, 是不是太大了, 難道?向前看去,果然有五六個人正在拚命的向外跑。

居然讓人進來了,此人渡劫之時竟無人在一旁護法, 也不布下陣法阻止旁人, 該說此人狂妄自大, 還是傻大膽呢?

第一道天雷很快劈下, 下落過程中一分為七,每一道都是相同的威力,這威力比當時沈微瀾渡金丹劫時足足大了一倍。

見天雷劈過來, 四處逃跑的六人紛紛拿出隨身法器抵禦天雷,勉強擋住第一道雷。而立於山巔的那位白衣男子士手一翻,上麵滴溜溜地轉著一把銀色的小劍。向上一拋, 小劍迅速變為正常大小,劍身一轉,天雷一分為二,下方的天雷迅速消失, 劍身衝進上方天雷,沐浴其中,吸收著天雷中純正的雷係靈力。頃刻間,一道天雷就被吸收完,而小劍劍身卻愈加銀亮,朝著男子來回搖晃幾下,似是在訴說著喜悅之情。

“師傅,飛舟怎麼停了?哇,好帥!”張沉杼一出來就看見遠處飛劍將天雷一分為二的場景,頓時雙眼發亮。

“有人在渡金丹劫,前方是雷劫範圍,我們不能闖入。你們三個日後也要渡金丹劫,此時可以多看看,學習學習。”沈微瀾對著三個徒弟解釋道。

“師傅,那就是本命飛劍?那個人是劍修?”張沉機雙眼緊緊盯著雷光中的小劍,眼中流露出期待與羨慕之色。

“是的,不過此人用天雷鍛鑄本命飛劍也著實大膽。”沈微瀾點頭,佩服於那白衣男子的勇氣。

第二道、第三道天雷很快落下,同樣一分為七,落在白衣男子頭上的天雷與第一道天雷相同很快就被飛劍吸收了。而另一旁的六個修士就沒這麼好運了,他們本就是築基初期、中期的修士,離築基圓滿尚有差距,如何能抵擋地住這威力大一倍的金丹雷劫,不一會兒,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慘叫一聲後摔倒在地,氣息消散。天雷一道道落下,伴隨著慘叫聲,眨眼間六人便隻剩下一人。

“穆衍行,你夠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第六道天雷降臨,唯一剩下的修士也支撐不住,怨毒地看著白衣男子大聲詛咒。

“你放心,扛不住雷劫就會魂飛魄散,你是做不成鬼的。”穆衍行此時仍舊遊刃有餘,雷劫中還有精力抽空回答。

“你!你等著,我——”話沒說完,此人便氣絕身亡,死不瞑目。

“哈哈。”沈微瀾也聽見這一番對話,忍俊不禁,這人還挺有趣的。

最後一道天雷落下,小劍圍著穆衍行打轉,表示自己已經吃飽了。穆衍行迎著雷光飛升而上,運轉功法靈力舉劍下劈,將其從中劈成兩半。天雷怒吼,雷光四射,似是要狠狠報複回來,可最終還是不甘地散去。穆衍行強行劈開天雷身體也受不住,回到地上身形一軟,單膝跪地,一口血噴出,白衣上沾染了點點血色梅花。好在五色造化神光隨後降臨,將其受傷的身體修複完成。

一旁的三個徒弟呆呆地看著穆衍行,腦海中仍然回蕩著他一劍分雷劫的壯舉之中。沈微瀾叫醒震驚中的三人,重新駕駛飛舟,欲往流雲宗飛去。卻發現那白衣修士向著自己而來。

“這位道友可有事?”沈微瀾停下操控飛舟詢問。

“在下穆衍行,在此多謝道友護法。”那男子抱拳,朝著沈微瀾一拜。

“在下沈微瀾,謝就不必了,我等也是路過此地,見穆道友在此渡劫就地等候罷了。”沈微瀾擺擺手,她可沒做什麼。

“無論如何還是要多謝沈道友,若不是道友在此震懾宵小,穆某剛剛”穆衍行說話間向遠處一瞥,那邊突然一道遁光一閃而逝,飛快地向遠處逃遁。

“哈哈,穆道友多禮了,我剛剛也隻是順手而為。再者說即使那人暗中出手,以穆道友的實力也傷不了幾分。”沈微瀾在雷劫降下時也注意到那裡藏著人似乎是專門等著穆衍行後力不濟時動手,於是暗自散發出金丹氣息震退了那人。說話間,三個徒弟也跑過來,張沉杼最沉不住氣,“前輩前輩,剛剛您渡劫的樣子太厲害了!對了那六人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跑到雷劫裡啊?”

“哈哈,這是沈道友的弟子嗎?果然機靈可愛。”穆衍行看著張沉杼眼中的崇拜之色哈哈大笑,“這六人也不知哪來的消息,說我身懷重寶,一路追殺而來。我一個不慎中了圈套,一身法力發揮不了三成。一氣之下我將所剩的法力都注入丹田準備突破築基,引來金丹劫,與他們同歸於儘。沒想到雷劫中卻是我的本命飛劍立了功,又提升了一品,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原來如此,那他們也算是自作自受了。穆道友,時候也不早了,我和徒弟們正在趕路,就此拜彆。”

“嗯,沈道友,後會有期。”

告彆穆衍行後,一路無事,很順利地就來到流雲宗山門口,此時山門口正站著幾位身著白衣的弟子,他們的袖口都繡有一朵金邊白雲,一看沈微瀾便知是流雲宗的引路弟子。

“敢問可是沈真人當麵?”其中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弟子走上前帶著熱情微笑地詢問,他的衣裳比其餘人更為繁複,得到肯定答複後,“在下流雲宗真傳柳濟北見過沈真人,請真人與三位師弟同我來。”說完便在前引路,將沈微瀾一行四人流雲宗迎賓院中。迎賓院是由一個又一個大小不等的院子組成,柳濟北將沈微瀾一行帶到一個四人小院,進入一邊的三個房間說道:“沈真人,這是三位師弟的房間。”接著又一指對麵,“那處是沈真人您的,幾位可還滿意?”

“自然。”沈微瀾四人點頭,流雲宗的招待還是挺不錯的。

“真人滿意就好,那晚輩就退下了。”說著柳濟北似是又想到什麼,轉頭對著張沉機三人說道,“在迎賓院的中央小院子裡一些來自各地的師兄師弟們聚在一起交流,三位師弟若是有興趣也可前去一觀。”

待柳濟北走遠後,張沉杼最先按捺不住,一下竄到沈微瀾身前:“師傅,師傅,徒兒想去。”說著還不忘回頭拉同盟,“哥哥和師弟也想去。”

“你啊。”沈微瀾用手一點他的額頭,“自己想去何必拉扯上其他人。不過你們也該去見見同輩了。師傅準了,去吧。”

“是,多謝師傅。”得到肯定的回答,張沉杼雙眼發亮,對著沈微瀾行禮後,兩隻手一手一個,拉著張沉機和韓照山一溜煙跑遠。

此時在迎賓院的中央院子中已經聚集許多修士在此地交流,好不熱鬨。正如柳濟北所說,這些人都是準備進入合穀秘境的小輩修士。此時張沉機三人的到來引起了院中眾人的注意,修士中分開一小撥人向著張沉機他們走去,為首的男子和煦地笑笑,開始自我介紹:

“三位道友好,在下向晚山,常陽宗真傳弟子,不知三位師承何人?”

此次行動沈微瀾說過無論在秘境內外,都由張沉機主導,因此他上前一步:“向道友好,在下張沉機,這是我二師弟張沉杼、三師弟韓照山,我們都來自天行宗。”

“天行宗?”向晚山沒聽說過這個宗門,回頭一瞧其餘人也是一臉茫然,隻當是這個宗門實力弱、偏僻不出名。既如此,那這三人在秘境中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自己也沒必要在他們身下多下功夫,還是抓緊時間拉攏一下其他人,到時候在秘境中遇見了就組隊,免得被那六大宗門之人遇上無法反抗。要知道進入秘境的六大宗門之人一向是很反感自己這些托先輩恩情進入秘境之人的。一想到這些,向晚山臉上的笑意減少,與張沉機他們略聊了幾句便告辭去尋找下一個同盟了。

“什麼人啊這是。”張沉杼知曉了向晚山的意圖,眼光不善的看著他小聲嘟囔著。

“小杼,不要多惹事。”張沉機知道自家弟弟的性子拉住他,此人做法雖然令人不喜,但也不能對其多說什麼。

“天行宗,一個小破爛宗門有什麼資格來三個人進入秘境!”向晚山匆匆走後,一道尖利的女聲在院中響起,眾人似是才發覺一般都轉過來盯著張沉機三人,而向晚山也想到這些,一臉懊悔,自己看多了幾人結伴而來又隻專注“天行宗”之名,一時沒轉過腦筋發現這三人卻是一個宗門的。

“你!”張沉杼聽了這話立即衝出,卻在半路被張沉機攔下,“哥哥,她這麼說我們天行宗,你攔我乾什麼,還不去揍她一頓。”

韓照山雙手緊握,嘴唇抿成一條線看著張沉機,沈微瀾臨行時說過一切交給大師兄來處理,韓照山記著這個,所以隻要現在張沉機一聲令下,韓照山便可立即出手教訓。他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女子,師傅、宗門對自己這麼好,不能被她侮辱。

張沉機也是麵如寒霜,到底還有些理智,雙目如劍緊緊盯著剛剛說話的女子:“這位道友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不知道你們的師傅給流雲宗關了多少**湯,一個小小不入流的宗門居然能來三人。而我們在此地這麼多大小宗門、大能傳承弟子隻有兩個甚至一個名額,憑什麼?”見被發現了,一名身著鵝黃色衣衫的女子從人群中走出,一臉不忿。就是因為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天行宗,自己宗門往常都有兩個名額被縮減成了一個,想著師兄期盼許久卻得知不能進入秘境後鬱鬱寡歡的模樣,嚴秋英不由心中暗恨。如今見這個從未聽說過的天行宗一下來了三人,她心中的情緒再也壓製不住,全部迸發出來。同時還不忘拉著大家一起對張沉機三人同仇敵愾。

“這是流雲宗的決定,道友若是有意見可以向流雲宗反映。至於這些空口無憑的話還請道友不必再說,否則道友怕是要不好了。”張沉機最不願意聽見的就是有人詆毀師傅和宗門,此女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了。

“你,你居然敢威脅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爹是點星派掌門,堂堂金丹真人。”嚴秋英一臉驕傲的仰起頭,“我限你們今日之內向流雲宗說明退出此次秘境,否則我必定讓爹爹打上你們山門,叫你天行宗就此除名。”金丹真人在南州有多少她不知道,但是在這個院子裡,隻有她爹爹一人是金丹真人,這也是她的底氣。隻要麵前這三人知難而退,留下的三個名額至少會有兩個會給自己這個功臣,到時候師兄也能進入秘境了。想到這裡嚴秋英下巴揚得更高,目光狠狠地盯著張沉機三人。

“好大的口氣,讓我天行宗除名,那就讓我來試試你的斤兩。”張沉杼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開張沉機壓著自己的手,當然也是張沉機暗中放水的緣故,他也看此女不爽,鑒於築基期對練氣期動手不好,於是想讓弟弟好好教訓教訓她。張沉杼從儲物袋中抓出一把陣旗,心中默念法訣,手一揮,陣旗以一種詭異的曲線雜亂而又有序地落在嚴秋英身邊。嚴秋英大驚,想要跳出陣旗範圍,卻見張沉杼手一指,陣旗開始移動,自己眼前出現迷霧,想要向前走卻尋不到方向。大聲呼喊卻得不到回應,一直向前走也總是跑不出這個範圍,久而久之嚴秋英甚至開始覺得這天地間隻剩下自己一人,一股孤寂絕望之情縈繞心間,經受不住的她開始大哭起來,而越哭這絕望之色越濃,漸漸地嚴秋英的麵上開始泛白。

“不好,這是死氣。嚴道友已經受過教訓了,張道友請你快停下,解開此陣。師弟你趕快去找嚴真人過來。”與點星派交好的一名宗門修士發現不對,立馬做出應對。

張沉機見狀把韓照山拉到一邊,暗中吩咐他趕快去找師傅過來。韓照山點點頭,轉身飛快地衝向沈微瀾住處。

安排好後,張沉機也讓弟弟停下手,萬一人真的死了,可就給師傅惹了一個大麻煩了。張沉杼衝著哥哥眨眨眼,“哥你放心好了,我就是給她一個教訓,嚇嚇她,不會出事的,你看好了。”

說完,左手掐著法訣,右手又朝著陣旗一指,處於陣中的嚴秋英突然發現自己越變越小,越變越小,然後一直霧茫茫的周圍忽地竄出一隻青紋花豹,嗷嗚一口就將自己吞下。嚴秋英大叫一聲暈了過去,不過麵上的死氣倒也隨之消失了。

“哼。”收起陣旗,張沉杼環視四周,輕哼一聲,看著眾人不在輕視的目光滿意地點點頭。

看著嚴秋英的慘狀,在場眾人無不後背發寒,盯著張沉杼記住他的模樣,暗道在秘境之中遇上他能走多遠走多遠。

“諸位道友,我天行者弟子不多,故而聲名不顯,不過這也不代表我天行宗好欺負。我再說一遍,秘境進入人數是流雲宗分配的,諸位若是不滿這分配可自行去找流雲宗,此事我們天行宗不摻和,可大家也彆把我們天行宗當軟柿子捏。”張沉機趁機就是一番連消帶打。

“秋英!”門口,一位頭戴墨玉冠,身穿白羽道袍的中年修士悲痛大喊。那修士快步上前抱著昏迷在地的嚴秋英,手放在她鼻息間,發現還有氣後提緊的心放下一半,緊跟著抬頭目光陰沉地掃向四周,聲音冷冽:“是誰將我的女兒傷成這樣,站出來。否則,這一院子的人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張沉杼不想連累他人,就要邁開腳步上前。張沉機一把拉住,剛剛嚴秋英說過,此人是金丹修士,小杼若是這時候站出去,此人盛怒之下,小杼十有**有性命之危,現在隻能希望小山的動作能快點,讓師傅趕快趕過來。

“怎麼,沒人站出來,敢做不敢當嗎?”正想著,對麵嚴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張沉杼暗自掙紮卻掙不開,拉扯間張沉機用靈力封住弟弟的嘴,上前一步,“晚輩張沉機拜見嚴真人,令愛對晚輩宗門師長不敬,口出狂言,晚輩不忿,出手教訓一番。令愛此時隻是因為驚嚇而昏迷,並無大礙。”

“好一個並無大礙,並無大礙人會倒在這裡?”抓到動手之人,嚴邱的金丹氣勢散開,直直衝向張沉機,“那我也給你一個驚嚇,看看你是不是也並無大礙。”此子年紀輕輕修為已是築基期,資質、心性必然不錯,未來金丹、甚至元嬰都可期。秋英如今招惹到他,若是此人日後想要報複,恐怕我也抵擋不住,不如就趁此機會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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