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夠仁至義儘了。她不能因為心裡那點害怕,就讓他多呆一會兒。
“好。”她盯著傅聿時,又彆開視線,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見她欲言又止地躲開他的目光,傅聿時叫了她:“聶霜。”
“什麼?”她將臉從杯子裡抬起。
“有什麼事,隨時給我電話,不要怕麻煩我。”他目光落在她臉上,很認真地提醒她,“協議裡寫了,這段時間,我會無償幫你解決一切麻煩。”
“我知道的。”
將傅聿時送到電梯口,直到電梯抵達,同他道了彆,聶霜才回了家。
瞥了眼對麵那套空房子,她莫名膽寒,立刻關了門,反鎖上。
從負一樓出來,傅聿時的手機收到新信息,他從兜裡摸出手機,低頭查看的瞬間,被人撞了下。
那人戴著鴨舌帽,低著頭跟他說了聲“抱歉”,便進了電梯。
也許對方是太著急了,他也沒在意。
然而,走到停車的位置,他卻發現鑰匙拿錯了。剛才玄關上有兩串鑰匙,他誤拿了她的。
聶霜很清楚,這個小區雖不是新修的,但也是知名開發商的樓盤,安保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不過是被自己的心魔困住了而已。
收拾鞋櫃時,她準備將玄關上的鑰匙放進包裡,卻發現手中的鑰匙似乎輕了些,定睛一看,不是她那串。
傅聿時拿錯鑰匙了?
正要給他打電話,她就聽見門外響起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傅聿時,是你嗎?”她出聲詢問,卻立在原地沒動。
忽然又沒了動靜。
興許是敲錯門了。
她剛鬆了口氣,轉身時,敲門聲卻再次響起。遲疑兩秒後,她走到門口,彎腰,瞄了下貓眼。
什麼也看不見,可她記得之前看房時,貓眼並沒有被堵上。
“是誰?”深呼吸後,她提高音量。
下一刻,敲門的力道毫無預兆地變大,“砰、砰、砰”砸在她心臟上。
心頭驚懼一顫。
猝不及防地,某些似曾相識的畫麵,朝她襲來。
像是被夢魘縛住了。
她後退了半步,雙手不覺握成拳頭,渾身僵冷地立在原地,大胸口劇烈起伏著,不敢動彈。
沒多久,她就聽到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她應該做些什麼,但恐懼讓她失去了思考能力,隻能懦弱地蜷縮在牆角。
呼吸幾乎停滯時,她聽見一個男人的厲斥聲。
隨後,敲門聲戛然而止,消防通道內響起一陣急促逃竄的腳步聲。
是傅聿時,他回來了。
她聽到他在門外跟她對話:“彆怕,是我。”
開門進去,傅聿時就見到蹲在牆角,將臉埋在膝蓋中的聶霜。
離開時,她還笑著跟他說一個人沒問題,此刻卻是恐懼得連肩膀都在微微抖動著。
他走過去,蹲在她旁邊,抬手輕撫她的頭,用掌心的溫度,代替了言語。
然而,即便知道來人是他,在他碰到她的刹那,她還是微顫了下。她身體的本能反應,讓他感受到了她心裡的恐懼,心情並不輕鬆。
剛才他上來時,那人已將鑰匙插入了鎖孔,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沒拿錯鑰匙,沒有返回,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腦子裡再度浮現聶舒曼的那番話。
十七歲,她還沒成年時,就已經遭遇過類似的事了,那時的她,該有多惶恐無助?
這樣的她,讓他很心疼。他想擁抱她,給她更多的依賴,想將心裡的話傾吐出來。
但想起她隻把他當成合作夥伴,以及她時刻保持距離的姿態,他又怕操之過急,適得其反。
這一刻,他實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頭頂溫熱的掌心帶著某種安定的力量,讓聶霜慢慢舒緩了過來。
幾分鐘後,她抬起頭。
眼裡驚懼已消,隻是眼神有些畏光,懵懵地看著他,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卻隻是淺淺笑了下,“我沒事。”
“好。”
他語氣輕柔,沒有追問。將雙腿發麻的她扶起來,確認她站穩了後,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