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演奏(1 / 2)

冬夜炙吻 陳以墨 6275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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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服不方便演奏,聶霜換了件衣服再回來,就發現宴會廳的人都盯著她。

不用想,一定是文淵趁她不在時,替她做了某種“宣傳。”

忽然,就有些後悔剛才的衝動了。

她從不是一個會被輕易煽動情緒的人。

剛才那點爭強好勝背後意味著什麼,一時之間,很難理清。

雖然手中的琴不應該成為武器,但爸爸也說過,舞台如戰場,要麼不迎戰,一旦踏入這片疆域,就不能退縮,隻能傾儘全力。

箭在弦上,沒有退路了。

身後的歡呼聲,看熱鬨的居多,但這反而激起她勝負欲。

上了台,她優雅欠身,視線掃過眾人,落在傅聿時身上。

跟其他那些看戲的都不同,他正冷靜地望著她。

但顯然,那並不是高興的情緒,眼中睥睨,冷漠如霜。

是擔心她輸給文淵,還是怕她給傅家丟臉?

收回視線,聶霜閉了眼,暗自深吸了口氣。

霧迷冬日,離彆的渡口,一曲低語緩緩訴出。

沒想到重逢後第一次聽她拉琴,竟然是托了其他男人的福。

傅聿時看著台上從容的人,眼神凜冽,連下頜線都繃緊了。

畢竟不是音樂廳那樣的正式場合,在座賓客並不怎麼關心姑娘們的琴藝,隻是被本能驅使,試圖窺探傅家的某些隱私。

比如,這個聶姑娘究竟有何特彆之處,竟能降伏了那位多年來無桃花,無緋聞的傅少爺。

隻是眼下看來,傅家少爺對於姑娘上台演奏這件事,並不怎麼高興。

然而不多時,看戲的也好,賞樂的也罷,竟紛紛將關注點聚焦在聶霜行雲流水的演奏上。

這姑娘,看著不怎麼八麵玲瓏,果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文淵本以為聶霜撒謊,待對方上了台,旋律從指尖溢出,她才開始隱隱發慌。

但轉念一想,一個業餘的,怎能跟自己這種專業樂手相比,倏然又安下心來。

倒是對聶霜的選曲有幾分驚訝。

是那首原本也在她的備選曲目中,但最終因為難度太高,而被她放棄的《離人淚》。

文淵唇角浮現輕蔑的笑。

膽子挺大的,就怕能力配不上野心。

聶霜的琴藝,比她想象中熟稔多了,但一首名曲,竟被演奏得如此平鋪直敘。

在心裡為手下敗將哀歎後,文淵拿起紅酒杯,輕抿一口。

忽地,她動作一頓。

笑意僵在臉上。

某種惶惶的驚愕,攀上了心頭。

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首纏綿悱惻,哀婉傷感的《離人淚》。

聶霜的演奏,乍一聽情感極淡,但隨著旋律的遞進回旋,情感與技巧渾然一體,留白的餘韻方才慢慢顯露。

那是種千帆過儘的釋然。

對境界的詮釋,早已超過對技巧的追尋。

朝宴會廳某個方向看去,文淵那顆心倏然涼了大半截。

宴會廳西側,坐著中央樂團的首席大提琴手程延。坦白說,她剛才上台表演,某種程度上也希望能借此機會獲得他的垂青。

然而,程延卻始終對她的演奏意興闌珊。但此刻,他卻微眯著眼,一瞬不眨地盯著台上的人,眼裡滿是讚賞。

脊背攀上了一陣冷意。

她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曲子不長,很快臨近尾聲。

和開場時不同,這一刻,看客眼裡的戲謔不再,眸底的讚賞都出自真心。

為這鬆弛有度,技術和情感渾然天成的水準而驚歎,更被這版從未聽過,卻動人心魄的《離人淚》所震撼。

宴會廳掌聲雷動,將文淵的驚愕燒成了熊熊怒意。

尤其是,她竟然在心高氣傲的傅聿時眼裡,看到了近似於傾慕的情愫。

他是她心底的一輪明月。

而此刻,他卻將月光送給了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