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滋味酸爽(1 / 2)

朱門貴女守則 鴻一菌 6220 字 9個月前

“現在罰也罰過了,頭也磕夠了,我不會再給她機會出去丟人現眼,給家裡惹禍。”徐氏恨道,安撫似的拍拍女兒,“你不用操這個心。她今天回來就即刻禁足。她不是孝順嗎?就讓她繼續給她姨娘抄經’祈福’去。

連你父親都不再將她們娘兒倆放在心上,隻等挑好人家遠遠嫁出京城,就徹底了了。哪天她的親事定下了,就繼續關門繡嫁妝去。不到她出閣離京那天,這禁足就彆想解除。”

她雖於人情交際上有些粗枝大葉,但在家事處理上倒也雷厲風行。

李菲雪見她這般處置,也覺妥當,便不再多說,隻順著徐氏的心口轉而道:“您擔心公主脾氣不好,我倒更擔心念六姑娘。京中閨秀誰不知道,那可是個不好相處的刁蠻人物。”

徐氏看女兒故作憂愁,一邊受用女兒刻意湊趣寬慰她,一邊略作回想,倒是公正地評價道:“依我看,念六姑娘遭過這一回罪,竟像是學乖了。不然以念六姑娘往常的作派,十丫頭豈能好好兒的跟我回家。念六姑娘沒哭沒鬨,公主才沒立時打死十丫頭。”

李菲雪略意外,但她重生後能痛改前非,重傷痊愈的念淺安性情有所改變,倒也不稀奇。

她一邊和徐氏商量哪天去公主府,一邊忍不住對念淺安生出好奇來。

念淺安也正好奇心起,回到自家院子琦芳館後,就拉著奶娘問,“娘和皇後差著輩分呢,怎麼竟和皇後好得跟手帕交似的?”

奶娘念媽媽講起古來,“姑娘怕是不知道,孝靜長公主原就比皇上年長十幾歲,生產又晚,公主小時候常跟孝靜長公主進宮,和皇上一處讀書作耍。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和公主論輩分是舅甥,論情分卻是如同親兄妹。

皇後出身於河周氏,周氏是前朝世族,盤踞江南家大勢大,京中卻沒幾個子弟在朝的。皇後初來京城時,唯獨和公主對了脾氣,出閣前就交好。難得的是從王妃到太子妃再到入主中宮,和公主的情誼半點沒變。”

念淺安恍然點頭,大丫鬟遠山卻不依道:“姑娘還有閒心聽這些老黃曆。您在宮裡奴婢見不著,一瞧您額角的疤痕都要嚇死了。快讓奴婢給您上藥。吳老太醫看過太醫院的方子後,重新給您調的。”

念淺安伸頭,另一個大丫鬟近水上前道:“姑娘回來時穿得那樣素淨,叫奴婢也嚇了一跳。如今在自己家裡,不必再順著萬壽宮的喜好來。奴婢伺候您更衣。還有這頭發,奴婢一定好好給您翻花樣梳。”

這兩個一等大丫鬟彼此不對付,一人一嘴,爭先恐後地對念淺安動手動腳。

念淺安頓覺頭疼,又覺原身審美堪憂,便順嘴道:“我還小呢,就這樣挺好。何況太後喜歡。娘雖沒罰我,但我也得做做樣子,彆在穿衣打扮上折騰了。”

遠山、近水不爭了,齊齊跪地道:“這次是有驚無險,否則奴婢們也沒命在。求姑娘開恩,以後不管好事壞事,再不能撇下奴婢了。您真為奴婢好,就更不該瞞著奴婢。”

這點上原身倒是有情有義,雖然坑了另一批心術不正的下人。

念淺安內心複雜,示意念媽媽扶起二人,岔開話題道:“以後再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明天我要出門,你們去準備準備。”

念媽媽聞言頓時也跪了,“老奴曉得您仰慕徐世子人品,原以為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哪想到姑娘竟以身犯險,為個鰥夫做出糊塗事兒來。姑娘恩典,早早放老奴榮養,如今您還這樣,老奴哪裡放心出府。”

她這幾天特意進府等著見念淺安,說著險些老淚縱橫。

而愛好互掐的遠山和近水,亦是難得的同氣連聲,一左一右怒抱念淺安大腿,“姑娘可不能再想著徐世子了!您想見徐世子,奴婢就是拚著命不要也不能放您出門。”

“我不是去找他!我也不仰慕他,我現在隻仰慕我娘。”念淺安說了句大實話,無語扶額,“我出門和徐世子無關。要是有關,娘能答應放我出去?”

一聽是安和公主點過頭的,念媽媽立即原地彈起,遠山和近水則互不相讓地請示道:“姑娘明天想穿新做的胡服,還是駙馬爺送您的男裝?”

看來原身沒少“微服私訪”,公主府上下都是熟手。

念淺安失笑,語調卻藏著苦,“我是去看魏家出殯。挑太後賞的素淨衣裙穿吧。”

遠山和近水讚同地狂點頭,“姑娘想去看熱鬨,是不好穿得太豔麗。奴婢還沒見過鄉君的葬儀是什麼樣兒呢!正好沾姑娘的光,見識見識這盛事去!”

念淺安:“……”

盛事個鬼。

自己給自己抄往生經,那是告彆舊身份。

自己給自己送葬,那滋味簡直不能為外人道的酸爽。

念淺安自黑歸自黑,重生之後第一次失眠了。

她摸黑靠坐床頭,望著帳頂愣愣出神,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安和公主放她出門的原話是:有始有終也好。去送過魏四姑娘上路,回頭也能和太後說道說道,讓她老人家放心。

而公主府和萬壽宮一樣,隻依照鄉君規製送了祭禮,就再無其他表示。

想光明正大地親近魏家,安和公主這關隻怕難過。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見到魏家人,能不能和他們說上話。

念淺安勉強閉眼,次日醒來黑眼圈碩大無比,念媽媽不以為意,遠山和近水更是有說有笑道:“姑娘沒休息好?奴婢每次跟姑娘出門赴宴、打醮,頭一天晚上也會興奮得睡不好覺呢!”

念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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