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雲則拉著清風說起“柳公子”來,“你以後對著柳公子放恭敬些。柳公子再出身不顯,那也是世子爺的座上賓,輪不到你狗眼看人低。”
清風心情正好,心裡想著和連翹的親事,嘴裡不以為然道:“你我從小服侍世子爺,多少年的情分了,哪裡比不過柳公子一半路冒出來的?世子爺還能因為柳公子罰我不成?”
“那可說不準。”潛雲想到徐月重輕撫“柳公子”鬢角的畫麵默默一抖,“我教你一句乖:直男情濃自然基。不定柳公子在世子爺心裡是哪種情分呢!”
清風一臉懵,“你說的什麼胡話,我怎麼一個字兒都聽不懂?”
潛雲一臉嫌棄,甩出自家珍藏的小冊子砸清風臉上,“多讀點書吧你。”
清風捧著名為《新世代金句語錄》的小冊子,更懵了。
綺芳館裡,正獻上同一本小冊子的遠山近水也略懵,“姑娘打哪兒聽來的這種野本子?可叫奴婢好找,就這一本,還是車馬房趕車老蒼頭家的二孫子從街邊乞丐討飯的碗底下搶來的呢!”
淪落到給乞丐當碗墊,可見原主人有多嫌棄這本《新世代金句語錄》,買完看過就隨手丟了。
念淺安頓覺古人審美有待升華:這還是她以前為了蘇得安全蘇得放心,特意找人自印的小冊子。好歹給她那些“超前”語句編個出處。
古代出著作難,花錢找人抄印這類“野本子”卻很容易。
念淺安不確定徐月重能不能領會她的話外深意,也不確定徐月重會不會幫她虐楚延卿,默默考慮要不要重出江湖,給楚延卿來一本《倒追小姑娘三十六計》?
她一臉超級嚴肅的表情,遠山近水見狀忙道:“姑娘放心,汙穢物兒奴婢可不敢送到姑娘手上。這本小冊子奴婢特意請人弄乾淨了的,一點兒也不臟。”
念淺安收回神哦了一聲,“這冊子一套好幾本,你們有空幫我都搜羅來。”
以後她出門交際的機會、接觸的人都會越來越多,還有個同為穿越人士的念甘然,正好舊物新用,繼續用來給她日漸轉型的言行背書。
吩咐完又讓遠山近水伺候筆墨,“我有點東西要寫,你們幫我看著門。”
結果才落下一撇,退到門外的遠山近水就探頭稟道:“姑娘,六皇子又給您送禮來了。”
來的是楚延卿院裡的小太監,放下東西接過賞,半句二話也無就如來時般走得賊快賊乾脆。
遠山近水一頭霧水,“六皇子這是送禮送上癮了?怎麼沒頭沒腦地又給姑娘送東西?”
念淺安心道果然不該指望楚延卿能開竅,鬨半天就送禮這一招?
她表示很氣,打開兩方匣子的遠山、近水則表示很失望,“姑娘又不愛彈琴,六皇子巴巴地送姑娘一架古琴乾什麼?送琴倒也罷了,這一大匣子艾草又是做什麼用的?”
念淺安頓覺氣無可氣,抓起一把艾草聞了聞,一臉冷漠道:“……泡腳用的?”
遠山近水恍然大悟,“姑娘現在泡嗎?好歹是六皇子特意送來的,太醫院的藥材可比外頭好呢。”
念淺安無語點頭:“……泡。”
然後對著古琴嘴角一抽:楚延卿送的都是什麼鬼,兩樣禮物也太不搭調了吧?
她被楚延卿鬨糊塗了,深深懷疑楚延卿朽木不可雕也,邊吐槽邊把腳丫子伸進燒好的艾草水裡,泡了片刻不得不承認這禮物好實用,然後腳底連心被乍然閃現的靈光劈中了:等一下!古琴?艾草?不分開看合起來看呢?
念淺安突然“啊”了一聲,嚇得正幫她洗腳的遠山近水手一抖,險些失手扭斷她的腳丫,“姑娘?怎麼了?力道太大弄疼您了?還是燙著您了?”
念淺安忙搖頭,眼睛一頓狂眨後身子一歪,直接笑倒在鋪得軟乎乎的大炕上:哎喲媽呀!楚延卿居然跟她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文字遊戲?
古琴和艾草擺在一起,不就是談情說愛的諧音嗎?
他是想告訴她:他這是準備好要和她談情說愛了嗎?
誰給楚延卿出的蠢主意?
千萬彆是楚延卿自己想出來的!
念淺安笑得臉都紅了,顧不上理會驚呆了的遠山近水,奮力直起身子趴到炕桌上,抖著手翻開小冊子又是一頓哈哈大笑,恨不得在最後一頁空白處補上一句:直男不分古今,送禮品味一樣堪憂啊混蛋!
好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