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近水先是一頭霧水,隨即被笑個不停的念淺安帶得也忍不住笑起來,一個忙幫念淺安擦腳,一個忙替念淺安順氣,“六姑娘?您這是想到什麼了,笑得這樣開心?”
“想到了賺錢的新路子。”念淺安笑夠了,揉了揉臉抓起筆寫寫畫畫,“差點被金錢蒙蔽了雙眼,我名下除了脂粉鋪子,還有其他現成生意可以倒騰,何苦非要盯著彆人家的爆款看?破舊立新才是正理。”
她自然不會實話實說其實是被楚延卿戳中笑點,但這番話也不是隨口亂說,楚延卿送的這兩樣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禮物,還真給她提供了靈感。
想想曾被各種品牌辣過眼睛的中國風,她如今就活在實打實的中國風中做著朱門貴女,妥妥占儘天時地利人和,不玩一把高奢中國風什麼的,簡直白穿越一次又重生一回了。
念淺安頓覺蘇的光芒籠罩頭頂,果斷放棄《倒追小姑娘三十六計》書寫大業,心裡壞水重新冒泡泡:她還是坐等楚延卿能怎麼和她“談情說愛”好了,她瞎湊什麼熱鬨費這個力“幫”他開竅?
念淺安邊哼哼邊筆走遊龍,寫罷丟開筆豪氣雲天地甩出一遝宣紙,“送去給念媽媽,先打出樣來看看,沒問題的話趕在七夕節就開賣!”
遠山近水捧著宣紙翻看,兩臉慘不忍睹,“六姑娘,您打算改行賣鬼畫符?”
以前和現在都沒能練就琴棋書畫高超技藝的念淺安:“……”
她默默為自己的手殘點蠟,然後點著宣紙上的注釋羞惱道:“沒看見我標注了要什麼吉祥花樣、該配什麼顏色嗎?讓念媽媽花錢請專業畫師潤潤色就能看了。瞎說什麼大實話!”
遠山近水忙道姑娘畫得好畫得妙,怒拍完馬屁火速搓出綺芳館,乖乖領命而去。
二人前腳離開,劉嬤嬤後腳進屋,先看過楚延卿送來的禮物,又是不解又是好笑道:“六皇子這是鬨的哪一出?這架古琴看著倒難得,這一匣子艾草又是怎麼個意頭?”
念淺安晃了晃剛泡過的腳丫子,隨口瞎說道:“皇上不是給六皇子放了幾天假,不用去六部觀政嗎?大概是閒著沒事兒乾,理出什麼不用的就往我這裡塞?”
劉嬤嬤挑眉不語,她聽說楚延卿無緣無故地突然又給念淺安送禮,還當楚延卿是想借念淺安的手,東西不定是給李菲雪還是李家的,現在看來是她多想了,便不再揪著不放,蹲身服侍念淺安穿襪穿鞋,這才道出來意,“三夫人請六姑娘過去一趟。老夫人的院裡正熱鬨著呢。”
念淺安看一眼西洋座鐘,心知都快熄燈時分了還熱鬨著,必定有事,“和小透明的親事有關?”
“可不是。”劉嬤嬤不以為意地笑道:“老夫人用過晚膳後留人說話,當著滿屋子人的麵張口就罵三夫人心思不正,直言要把四姑娘的親事交到公主府來,雖說四老爺、三公子、八公子當即就帶著下人先走了,但三夫人叫老夫人這樣落臉麵,哪裡肯輕易答應?”
念淺安了然地眨了眨眼,“偏我爹我娘都不在,三叔母隻得衝著我來了?”
安和公主和念駙馬在家裡膩歪還不夠,手牽手往東郊彆業繼續膩歪去了,美其名曰彆業的溫泉對念駙馬養身有益,於老夫人被這正當借口堵得不想放人也隻能放了。
劉嬤嬤也眨了眨老眼,“有老夫人在,三夫人且為難不著您。”
她即了解於老夫人又熟知周氏的做派,並不擔心念淺安會吃虧,傳完話將念淺安送去隔壁,根本懶怠看周氏做張做致,隻留在公主府當好她的差事,領著丫鬟婆子巡查夜班,順道給念淺安等門。
這邊念淺安剛跨進隔壁正院,就聽周氏正惱羞成怒道:“母親這話我可不敢生受!我為秋然打算親事,怎麼就成了心思不正了?王庶妃再如何那也是皇上的妃子、三皇子的生母!不是我貶低自家孩子,秋然即非長又非嫡,皇子妾哪裡委屈她了?
想做正頭妻子不是不行,可惜肯娶秋然的不是門第不配的寒門小戶,就是想從永嘉候府討好處的商賈鄉紳,這樣的人家才是真正委屈秋然!皇子妾好歹有品級,隻要秋然自個兒爭氣,將來未必不能做上夫人做上側妃!”
辯解歸辯解,到底不敢真的頂撞於老夫人,隻越發羞惱地紅了眼眶,轉而拉住四夫人姚氏的手叫屈道:“四弟妹說句公道話!我一心為秋然打算,哪點做得比那些個麵甜心苦的嫡母差了?兒女親事,自然是裡子比麵子重要!到頭來竟叫母親這樣誤會,以後叫我還有什麼臉麵在府裡走動!”
姚氏聞言手一僵臉微黑,暗罵說個屁公道話,她留著不走是想看周氏笑話的,可不是留下給周氏當槍使的!
對她們四房來說,於老夫人可不就是個麵甜心苦的嫡母?
她可不信周氏這是說者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