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原身幼時,在萬壽宮梧桐樹下和他、和魏明安初見的事。
念淺安聞言邊分裂邊心頭暖暖,扶著鳥窩說是念駙馬幫她掏的,“我爹不反對我們的事,所以我娘連帶著生我爹的氣。樹恩,我爹都擺不平我娘,我們能這麼辦?”
楚延卿眼底飛快一閃,溫聲道:“我不是來了嗎?今天休沐,我一早過來就是為了拜會公主,好好兒和公主說說我們的親事。”
安撫完念淺安就去捉念淺安的手,低聲笑道:“今天不翻來覆去喊我樹恩了?見著我也不想牽我的手了?”
現在是親親我我的時候嗎?
念淺安一臉“嗬男人”的傲嬌表情,抽出爪子順手給楚延卿斟滿杯,遞過去問,“你打算怎麼辦?”
楚延卿下意識潤了下喉嚨:“……你給我倒的是什麼?”
手太快的念淺安:“……我爹給我娘熬的藥。”
默默扣上茶盅的楚延卿又:“……”
他家笨兔子的茶吊子裡,為什麼永遠裝的都不是正經茶水?
他現在,突然非常想喝茶,最普通最粗糙的茶就行。
他又好笑又好氣,長指擦著嘴角漏出低沉笑聲,滿眼無奈地揉揉念淺安的小腦袋,好容易才止住笑,“彆蹲著了,小心頭暈腿麻。我自有辦法能說服公主,你待在這裡不合適。乖乖等我的好消息。”
邊說邊接過茶吊子,桃花眼滿是耀人的碎光,“公主既然沒讓人攔我,就是肯見我。這藥我幫你送進去。我還帶了藥膳過來,伸手不打笑臉人,公主總不至於聽也不聽就趕我走。你放心,我不會白跑這一趟。”
這什麼好看又自信的混蛋!
好狂霸酷炫拽哦!
念淺安眨眨星星眼,目送楚延卿邁著大長腿跨過樹叢走向上房,忙頂著鳥窩偷偷摸摸地閃人,暫時回綺芳館回避。
看著鳥窩飄走的陳寶狠狠揉了揉眼睛,捏著食盒提腳跟上楚延卿,代為通傳敲門。
門扇應聲而開。
屋內赫然端坐著穿戴整齊的安和公主。
她淡淡衝楚延卿頷首,目光落在楚延卿身後,一目了然的院中不見女兒的身影。
安和公主輕輕笑了笑:女生外向,總算還曉得不杵在她跟前添堵。還不算太沒出息!
重新看向楚延卿時,輕笑變冷笑,“有話快放!”
楚延卿摸了摸鼻子:公主這調調,倒和他家笨兔子一樣又俗又痞。
他定下神,緩聲開了口。
念淺安卻有點心神不寧,摸一下鳥窩又摸一下醜醜的雛鳥,正打算找點事做送還鳥窩,就見劉嬤嬤腳步沉重地走進綺芳館,不看念淺安,隻看近水,“公主要見你。”
近水雖摸不著頭腦,但不敢推諉,忙應是。
念淺安想跟過去,卻被劉嬤嬤攔下了,“公主正和六皇子說姑娘的事,姑娘不好聽,還是留在綺芳館吧。”
劉嬤嬤鮮少冷下臉色,此時此刻語氣隱含惱火,彆說遠山近水不敢多吱聲,連念淺安都不敢駁劉嬤嬤的回,隻得乖乖坐好,伸長脖子往外看。
不一時就見近水回轉,神色慌張地鑽進下人房,劉嬤嬤也去而複返,這次點的是遠山的名,“你帶上姑娘的錢匣子,跟我去一趟榮華院。”
遠山同樣摸不著頭腦,找出錢匣子牢牢抱在懷裡,不無緊張地隨劉嬤嬤、近水一起,再次出了綺芳館。
念淺安獨自坐在屋裡,想著遠山手裡的錢匣子,隱隱約約仿佛抓住了什麼,模糊的念頭卻串聯不到一起。
不等她仔細回想和楚延卿之間的種種,就聽榮華院鬨了起來。
安和公主隻和楚延卿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突然大發雷霆,不僅打翻裝藥的茶吊子,還將楚延卿孝敬的藥膳儘數丟出門外,湯藥混合藥膳潑了楚延卿半身,唬得陳寶顧不上尊卑上下,不由分說拖著楚延卿就跑。
劉嬤嬤命人看緊門戶,好生“送”楚延卿主仆,轉回頭一臉凶相,親自執板子,按著遠山、近水抬手就打。
遠山近水咬緊牙關,不喊冤不喊痛,顯見是甘心受罰。
趕來榮華院的念淺安正瞧見這一幕,腦中模糊的線索越發紛亂,又氣又悔地恨恨瞥開頭,瞪著陳寶拽著楚延卿跑路時撒下的藥漬。
楚延卿到底哪兒來的自信!
現在怎麼著?
把未來嶽母聊得更生氣了可還行?
果然再好看的混蛋還是混蛋!
她簡直信了楚延卿的邪!
念淺安一臉“愛情使她失智”的沉痛表情,果斷決定硬著頭皮自己上!
結果慘遭滑鐵盧,被打完人的劉嬤嬤一手捉住爪子,強行帶離榮華院,“公主正在氣頭上,姑娘且隨奴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