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納罕更甚,眼前突然一花,吳氏嬌憨麵龐放大,近前拽著她的袖口扭,嘟起嘴委屈道:“公主欺負我,李夫人欺負我,六弟妹也欺負我。”
念淺安學吳氏嘟起嘴,比吳氏更委屈,“明明是三嫂的原姐妹小李氏先欺負我的。”
阿西吧!
她跟楚延卿說話都沒這麼惡心過!
念淺安瞬間炸出滿身雞皮疙瘩,趕緊抽出袖子。
吳氏手一空心一梗,竟找不出話反駁。
圍觀貴婦們也是心裡一梗:偷聽半天還是沒聽明白究竟咋回事。有一點倒是很明白,公主府的瓜可不好吃,無論安和公主還是六皇子妃,都不是好捏的軟柿子。
吳氏卻不這麼想,暗罵念淺安果真粗俗野蠻,轉頭抬手,語氣依舊嬌甜,“好姐姐,我累了。”
她不覺無以為繼,隻覺叫所有人看清安和公主多跋扈,念淺安多蠻橫便足夠。
兩位三皇子妾聞言,應聲的是薑氏貴妾,扶住吳氏低眉順眼道:“妹妹既累了,我扶妹妹回座吧。”
正妃管妾室叫姐姐,妾室管正妃叫妹妹。
是尚郡王妃太好欺負,還是薑氏貴妾太會仗勢欺人?
貴婦們或探究或不屑或同情,隻恨薑貴妃不在場。
正抓耳撓腮間,就聽殿外響起通傳,“太後駕到——皇後到——貴妃到——”
正主到場,貴婦們卻無暇多看亂想,一殿子人齊齊起身又齊齊矮下,叫起後才看清陣仗頗大。
周皇後在左薑貴妃在右,陳太後身後跟著於老夫人和承恩公夫人,緊跟薑貴妃的七皇女牽著九皇女,身邊是剛出月子的四皇子妃孔氏。
貴婦們的關注點,立時轉向孔氏懷中的繈褓。
椒房殿的親孫子,四皇子的嫡長子。
“小三媳婦、小六媳婦,都來抱抱孩子沾沾喜氣。”陳太後笑著招呼,轉眼看向毅郡王妃、珥郡王妃,“老大媳婦、小二媳婦膝下不愁沒孩子鬨騰,今兒我就偏心一回,不管你們了。”
薑貴妃沒作聲。
三百遍靜心經變兩百遍孝經,禁足直禁到昨天,所謂減罰不如不減。
好在有尚郡王府讓她出氣。
好在孔氏一舉得男,不然比起跪完萬壽宮就病倒的靜嬪,最丟臉的還是她。
她笑看親孫子,隻管裝菩薩。
任剛才如何熱鬨,也隻管裝菩薩的德妃、淑妃忙迎上前,領著毅郡王妃、珥郡王妃給陳太後湊趣。
念淺安和吳氏都沒真抱,隻摸摸繈褓意思意思。
念淺安被小嬰兒萌化了。
吳氏卻被小嬰兒刺眼刺心,即恨小日子如期而至,更恨妯娌各個都越過她,心裡委屈麵上甜美,揪著孔氏的衣擺喃喃道:“四弟妹,幸而你們母子平安,否則我這個做三嫂的可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孔氏笑容溫柔,語氣也溫柔,“惡人已得惡報,三嫂不必耿耿於懷。”
說罷衝念淺安頷首致意,“六弟妹特意探望,偏那會兒我撐不住睡下了,後來又是生產又是坐月子,一直沒機會和六弟妹說上話,今兒借皇祖母的壽辰,我是一定要和六弟妹多喝幾杯的。”
方、孔兩家不愧能做姻親,孔氏說話行事同樣端方大氣。
念淺安笑微微道:“哪裡哪裡,好說好說,一定一定。”
從未被人忽略過的吳氏低下依舊甜美的眉眼:念淺安粗蠻、孔氏粗淺,活該被她算計。兩個蠢婦,她還不想搭理她們呢!
她緩緩鬆開孔氏的衣擺,九皇女卻抓住七皇女的衣擺,踮腳問,“七姐姐,我剛出生時也這麼小嗎?”
七皇女滿臉嫌棄,“你可比這小多了。又瘦又醜像隻老鼠。”
九皇女不氣不哭,又去抓念淺安的衣擺,“六嫂嫂,七姐姐天天說我像小豬,現在又說我像老鼠,七姐姐說謊。”
念淺安抱起九皇女吧唧一口,小聲壞笑,“你七姐姐是小野貓,小心她吃掉你這隻小老鼠。”
九皇女又懵懂又害羞,聞言還有點害怕,咯咯直笑。
七皇女聞言卻立即倒眉豎眼。
陳太後也看得直笑,故作不耐煩道:“小姑娘家一道兒耍去,可彆再圍在這裡噪我的耳朵。”
小嬰兒很快被奶嬤嬤抱下去,陳太後落座主位,自有另一番熱鬨。
念淺安剛抬腳又站定,招呼道:“靖國公夫人。”
裴氏牽著徐之珠,語帶疲憊道:“皇妃這裡小姑娘多,可否勞煩皇妃一道看顧珠兒?”
看來念甘然養著胎也沒少宅鬥,裴氏的精氣神都受影響了。
徐之珠確實到了該交際的年紀。
裴氏不見外,念淺安也不客氣,秒變複讀機,“哪裡哪裡,好說好說,一定一定。”
她左看七皇女,右看徐之珠。
兩個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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