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魏父是何考量,至少被動的不是他們。
繼發現孔震略傲嬌後,她又發現孔震略難聊,果斷結束雞同鴨講,“我約你見麵,是想請你幫個忙。如果魏相有所動作,還請你送個口信給我。我利用你,你也可以利用我。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律法上可憑汙點證人酌情減罪,你現在幫我,就是間接幫魏相。”
她起身道彆,“還是那句話,我隻想拉魏相下馬,並不想害魏家人命。”
若無從前情分,若非信她品性,孔震豈會在掙紮過後,仍送出裝有鑰匙和名帖的包裹。
他心底翻騰著苦澀,隨之起身的動作似乎艱難,吐出口的話也艱難,“魏四,我實在好奇你是怎麼做到這麼狠心的?說到底,你親手設局害自己的生身父親,即不孝又忤逆,你就不怕死後墜入阿鼻地獄?”
時下道德論,顯然綁架不了念淺安。
她無謂而笑,笑得認真,“我不入地獄誰愛入誰入。我問心無愧,你呢?對魏相所作所為,你真的能做到問心無愧?”
孔震緩緩搖頭,忽然笑起來,“若能做得到,我又怎麼會同意和你合作?”
總算給了句實誠話。
真不容易。
這笑這語氣,倒有點從前模樣。
念淺安傷感三秒,掏出藥粉借花獻佛,“你要離京巡視衛所了吧?這藥粉一氣藥倒七八九十個壯漢不在話下,送你防身用,畢竟魏相一黨正處在風口浪尖上,難保沒人趁機對你下黑手。”
下意識接過碩大藥包的孔震:“……謝謝?”
以他對魏四的了解,這藥粉本來是防著一言不合用來對付他的吧?
被看穿心思的念淺安豪不心虛,“不用謝。”
她臨彆贈禮送得順手,孔震也掏出一隻錦囊,垂眸看著念淺安眉眼微露波動,“我會留親信手下在京城,奈香閣終歸太打眼,我的彆院可做聯絡點。這錦囊你收好,遇上生死關頭再打開。裡頭的東西,想必能幫得上你。”
錦囊妙計這麼玄乎?
念淺安不無意外,收禮收得很乾脆:藥粉換錦囊,賺了!
她帶著遠山近水飄走,手下飄到孔震身邊,忍不住問,“那東西,大人真送出去了?”
孔震不答反問,“你說,老師究竟是什麼意思?”
手下單膝跪地,深深低頭,“屬下不敢揣測相爺用意。那東西本該銷毀,相爺卻命屬下轉交大人,甚至示意大人轉贈六皇子妃,無異於將把柄送到六皇子手上。相爺行事莫測,追根究底全因屬下多嘴,若非當初屬下私自稟報相爺,相爺本不知大人和六皇子妃另有來往……”
孔震擺手打斷,“老師沒有因此責罰你,我自然不會懷疑你的忠心。這事不必再提,你隻管留在京裡儘心辦差就是。”
語氣平靜,心裡同樣平靜。
老師不曾質疑他,更不曾懷疑魏四的來曆。
他無法回答魏四的疑問。
因為他確實想不通猜不透,老師想要什麼又想做什麼。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老師的意思,將錦囊交給魏四。
魏四有一點沒說錯,汙點證人可以是突破口。
而錦囊裡的東西,是老師主動送出的。
或許,這是老師留給自己的退路。
孔震無聲出長氣,氣息似笑似歎,“不管老師是什麼意思將來結果如何,如果有誰必須墜入阿鼻地獄,我代她入地獄贖生前罪過就是。”
手下隻當她是他,以為孔震指的是魏相,不由麵露不解。
遠山近水也麵露不解,齊齊將腦袋湊到錦囊跟前,“看這針腳,應該是成衣鋪裡隨手買來的,錦囊不貴重,那就是裡頭的東西貴重了,不然生死關頭能頂什麼用?”
倆二貨聽完錦囊來由,相當好奇。
念淺安則瘋狂吐槽,“生死關頭再打開什麼的,聽起來就好蠢。”
都生死關頭了,哪來的閒工夫琢磨錦囊妙計。
念淺安傻了才乖乖聽話,當即扯開抽繩抖抖錦囊,啪嗒掉出一枚圓印,伸爪子掏啊掏,又掏出一張紙條。
“居然是通兌錢莊的印章?”遠山近水拱著腦袋看,一人一句道:“紙條寫的是憑印章取物的暗號?”
時下錢莊身兼數職,不僅能流通錢財,還能寄存物品。
不用念淺安吩咐,遠山近水就擠出車門,急切道:“去市坊最大的那間錢莊!”
車夫得了於媽媽的交待,自然無有不應,當即改道,駛向錢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