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前兀然安靜下來。
白笙落從角落裡起身,四處看了看,飛快地進入府邸。
府內一片混亂,地上到處散亂著名貴的瓷器碎片和一些紙張。
她暗暗肉疼,但還是向深處走去。
書房內幾乎被搬空了,估計是那些西洋人也不知道什麼是什麼,看著精巧的東西都掃蕩了個遍。
她回頭掃視了一下,確定周圍沒有人後摁下機關,書櫃從中間悄然打開。
白笙落迅速走了進去,從角落的暗櫃裡抽出幾張印著紅章的文書。
她低頭翻看兩眼,見文書沒有問題,便收好離開。
白笙落拿的是大俞關於民間情報機構的契書,契書之法早在傳音閣建立之前便已經推出。
凡民間大型機構,皆可得朝堂的契書,契書是機構所有權的象征,也就是說,如果有人盜取契書,則以持有契書者為所有者。
隻不過,盜取契書之人能不能活過處理轉移機構,就不得而知了。
而契書法還有一條隱秘的規定,若是契約書被毀,且機構所有權未被轉移,則機構便永久歸前所有者。
為了防止有心之人覬覦,該契書暗中發放,隻有機構所有者和負責此事的少數幾位官員知曉。
不過,盜取契書之事在大俞從未發生,誰能保證自己能否躲過追殺,在保護好契書的前提下奪取機構呢?
雖說如此,契書丟了還是非常麻煩的,所以白笙落才要多跑一趟取回契書。
至於白府,裡麵有很多關於傳音閣的文書,但是都藏的很好。
白笙落回頭,眼裡湧現了很多不知名的情緒。
時間緊急,自己沒辦法將所有文書都帶走,但那些即使是丟了也可以補辦,不成什麼問題,便也就放下心來離開白府。
慕時澤雖說青澀,身手也還是不錯的,不出片刻便甩開追兵與白笙落會合。
索性在潤州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情要辦,兩人簡單吃了一點乾糧便準備回大沽口。
“時間算起來,西洋軍應該快到大沽了,不過若是胡將軍拖延時間,我們應該能趕在西洋軍之前和他們回合。”
白笙落把水袋遞給慕時澤,見他臉色不出意料地出現疲態,調笑道:“累了?之前是誰在來江南之前明裡暗裡的諷刺我金貴呢?”
慕時澤沾上灰塵的臉慢慢爬上紅色。
以貌取人可不是君子之為。
他認錯速度很快,立馬小聲道:“對不起。”
白笙落笑道:“沒關係,本郡主大度。”
慕時澤還沒來得及反應,臨巷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好似是一位女子在哭喊,二人對視一眼,起身向聲音來處走去,
隻見一位壯漢用力的抓住一位婦人的手,拖著她向前走去。
那位婦人卻拚命把自己的臉撞向布滿沙石的地麵,壯漢見狀,罵罵咧咧地拽著她的手將她提起遠離地麵。
二人趕到時,婦人臉上已經布滿血汙。
慕時澤將順手撿來的石子猛地打向壯漢的膝蓋,那人便“撲通”一下跌倒在地,連聲呼痛,束縛婦人的力道也鬆開。
白笙落正準備上前扶起婦人,可不料那位婦人一掙開便抓起地上的石頭狠狠的劃向自己的臉。
白笙落始料不及,忙製止她:“等等!夫人,您……”
那婦人手上動作不停,等到臉上新鮮的血緩緩流了下來,她才頂著滿臉血汙,朝著白笙落笑得絕望:“看你們這個樣子,應該是當官的吧?”
白笙落點點頭,明白她隻是想找人伸冤,指著慕時澤說:“對,他常年侍奉皇帝左右,您有什麼苦衷可以告訴我們。”
慕時澤瞪大眼睛看著白笙落麵色不改地胡說八道,無奈拿捏著姿態向婦人點頭。
那婦人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哽咽道:“大人你們有所不知,潤州落入西洋手裡不過幾日,他們便四處掠奪強取財物,交不出錢的就要拿人補上。”
她憤恨地看向捂著腿嗷嗷直叫的男人:“他是我的夫君,平常待我一直不錯,可誰知昨日西洋人看上了我,隨口暗示了他幾句他竟然就要休了我要把我抵給西洋人,我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