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親眼看到慕承輕待人進入暗門裡,再悄無聲息地殺進來看見白笙落的那一刻卻僵住了。
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卻一直妄想著,李慕二人好歹顧及著將軍府,不會對白笙落做什麼,頂多軟禁幾天。
可他打開這扇門,看到的確是白笙落被銬住的樣子。
地下的寒氣很足,她幾乎渾身濕透,僅僅三日,身形卻單薄許多。
慕時澤張了張嘴,顫抖著喊了一聲“姐姐”,便再也不能說什麼了。
他仿佛被釘住了一般,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他覺得頭腦一陣眩暈,什麼都思考不了,卻有一種名為暴怒的情緒從心底衝向腦門,叫囂著,瘋狂著,讓他有一瞬間想殺了眼前那個讓白笙落變成這樣的人。
慕承輕在他進來的那瞬間就扔掉了水瓢。
她拉開和白笙落的距離,走向慕時澤。
她假意笑著,拉住慕時澤的衣袖:“子衡,你怎麼在這?”
慕時澤沒有回話,目光緊緊盯著白笙落。
慕承輕覺得有些尷尬,便繼續開口道:“我也剛發現笙落在這……”
慕時澤猛地甩來她拉住自己的手,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慕承輕甩到地上,她一個踉蹌,撞到一旁放刑具的桌子上。
尖銳的刑具刺破了她的手掌,慕承輕一聲尖叫。
慕時澤終於移開了停留在白笙落身上的目光,慢慢移到刺破慕承輕的刑具上,眸色更深:“你們對她用刑了?”
他說話很輕,帶著微微的暗啞,卻透露出一股以前從未有過的陰暗和恨意。
慕承輕抬眼對上他的目光,卻被他暗紅的眼睛嚇了一跳。
她連忙擺手:“沒有!我們沒有用刑!”
“沒有用刑?”慕時澤用力踹向一旁放著冰水的水桶,沉重的水桶向慕承輕砸去。
她尖叫一聲,向一旁躲去,水桶在她原本站著的地方碎裂,炸出來的水大半噴在她的裙擺。
慕承輕驚魄未定看著裂開的水桶,甚至忘記了還在噴湧著血水的手掌。
“如果不是因為你先前照拂過我,我不能殺你,否則……”慕時澤咬牙吐出一句,便轉身不再管她。
他一步一步走向白笙落,好似每一步的邁出,都需要承受極大的痛苦一般。
他伸出手,顫巍巍地去解捆在白笙落手腕上的繩子。
手指像因為寒冷凍僵了一般不聽使喚,那繩子怎麼也解不開。
白笙落漠然地轉頭看他。
然後,她便看到慕時澤哭了。
她轉動昏沉的大腦思考,好像從沒看過慕時澤哭。
不對,之前在潤州好像……他那時哭了嗎?
白笙落想不起來了,她隻覺得,慕時澤哭起來好像和小孩哭的一樣。
淚水止不住的流,嘩啦啦的,很快爬滿了整張臉。
慕時澤咬著牙,解繩子的間隙裡快速地用袖子擦乾滿臉的淚水。
他伸手環住白笙落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臂彎裡。
手腕上的繩索解開時,她撐不住似的軟了下去。慕時澤嚇得幾乎心臟驟停。
他撐住白笙落,急切地問道:“怎麼樣?哪裡不舒服?有沒有我能幫到你的?”
白笙落沒有說話,隻是移動著目光到拴住她的腳的繩索。
慕時澤會意:“你扶住我,我去解。”
等到白笙落能勉強站穩後,慕時澤才單膝跪地,一一解開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