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他……”像有一股冷風鑽進脖子裡,溫舒唯背上汗毛倒豎,不寒而栗,有些不安又有些疑惑地道,“他為什麼要大費周章鬨出這麼多事?就因為上回勒索中國政|府未遂,所以惱羞成怒要報複?”
沈寂沉聲:“不止這一個原因。”
溫舒唯狐疑:“還因為什麼?”
沈寂這回沒有立刻答話。
他靜默片刻,伸手從床頭櫃上拿起煙盒,摸出一根玉溪放進嘴裡,拿打火機點燃。濃白的煙霧從他唇齒間飄散升空,熏得他眯了下眼睛,隨手把煙霧揮散。
沈寂靠在床頭抽煙,眸微垂著,臉色深沉不明。
溫舒唯隱約感知到什麼,抿抿唇,隻是坐在他懷裡安靜地看著他,並不催促。
好半晌,沈寂才再次出聲,淡淡道:“‘奇安號’遭劫持那回,是我和吉拉尼第二次交手。我第一回遇上這個人,是在五年前。”
他說這話時,眸色平靜,字裡行間也沒有任何起伏,幾乎教人聽不出任何情緒色彩。
溫舒唯聽了抿抿唇,“五年前?”
沈寂沒有吭聲。
她從他複雜隱忍的眼神裡讀出了某些東西,略思索,猛地反應過來,“如果我沒有記錯,你說過,宋哥宋成峰,是五年前執行任務時犧牲的……”她眸光驚跳,“難道宋哥的死和吉拉尼有關?”
沈寂撣了撣煙灰,嘴角微勾,竟很淡很淡地笑了。大手在懷裡小丫頭的腦袋上擼了把,“行啊。平時看著笨,關鍵時候這小腦瓜還挺好使。”
“……”溫舒唯沒有理會他故作輕鬆的玩笑,一把抓住他的大手,眉頭皺起來,“五年前的任務,才是吉拉尼報複你們的真正原因吧。”
沈寂眼中的笑意褪去,寒聲道,“五年前的惡戰,宋哥丟了一條命,吉拉尼丟了一隻眼睛。”
“這就難怪了。”溫舒唯說,“他應該從五年前開始就對你們懷恨在心。上回‘奇安號’被劫持,吉拉尼本想獅子大開口找中國政|府海撈一筆,結果又遇上了你們。新仇舊恨加一塊,像這種心理陰暗的恐怖分子,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沈寂沒說話。
溫舒唯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從叔叔出事開始,你就知道了?”
沈寂與她對視,答:“當時我隻是懷疑,沒有確定。”
“從我收到炸|彈百合的那一天開始,你就隱約猜到了。”溫舒唯說,“這一係列報複行動的最終目標是你,吉拉尼想要你的命,對不對?”
沈寂靜默數秒,沉聲:“對。”
溫舒唯眼中飛快升起一絲驚慌,腦子裡電光火石又閃過那張陰森森的人臉,霎時連脊梁骨都透著涼意。
屋子裡又安靜了好一陣。
“想這麼多做什麼,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沈寂忽然笑了下,伸手,捏捏她隱隱發白的小臉,“就算塌下來,也有我給你頂著,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溫舒唯咬了咬唇,望著他,心裡忽然難受得厲害。
又聽見沈寂道,“你要我說的事,我說了,要我交的底,我也交了。現在,唯唯,是不是該換我讓你說。”
溫舒唯囁嚅了下,聲音低低的,有點兒悶,“你要我說什麼?”
沈寂垂眸直勾勾地看著她,道:“回答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打算怎麼辦?”
窗外忽然起風了。
深秋的晚風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少傾功夫,溫舒唯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她看著他,很平靜地問:“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沈寂不說話。
溫舒唯道:“犧牲?”
沈寂還是沒有吭聲。
“那還能怎麼辦。”姑娘歎口氣,無所謂地聳聳肩,“要麼成為烈士遺孀,每年去陵園給你上柱香,要麼就回歸森林,重新找個男人。”
沈寂微微挑起眉毛,語氣挺隨意,“那小溫同誌是想給我上香,還是重新找個男人?”
她眨眨眼,“我覺得吧,我應該會先重新找個男人,再每年跟他一起去給你上香。你覺得怎麼樣?”
沈寂:“……”
沈寂一把勾住她的腰把人圈過來,眯了眯眼,薄唇緊抿,後槽牙在腮幫子裡挫動兩下,一語不發。
溫舒唯仰著脖子看他,揚揚眉。
數秒後,
“本來我以為,你這回答,我他媽得氣瘋。”沈寂忽而彎了彎唇,竟自嘲似的低笑出聲,捏住她的下巴挑了挑,啞聲,“但真聽你說出來。溫舒唯,我反倒覺得放心了。”
溫舒唯:“……”
溫舒唯再也裝不下去了,滿眼通紅地用力打他兩下,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居然還一把揪住了他左邊耳朵,拎起來。
沈寂:“?”
沈寂:“……”
沈寂一僵,都他媽讓這小心肝兒給揪愣了。
姑娘話剛出口便帶上哭腔,奶凶奶凶的,惡龍咆哮:“姓沈的,我告訴你,人是你招惹來的,我跟定你了。要真是有那天,你敢丟下我,姑奶奶追到閻王殿也要錘爆你的狗頭!”
沈寂:“…………”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