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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死的甜美 顧了之 6869 字 8個月前

“徐總這會兒不太方便接您的電話。”

“那你跟他說,他女兒在收費站被車撞成植物人了。”

“徐小姐……”

對方語氣為難,還想說什麼,手機就落到了正主手裡:“你這丫頭,嘴裡沒句吉利話!不好好上班,又怎麼了?”

“爸,您直說吧,是不是隻要我跟那個姓程的複合,您就不逼我在這兒收費了?”

徐翹想來想去,她之所以惹惱她爸,從數鑽石數得眼花,到流落在這雞不生蛋的地方為人民服務,一定是因為前陣子,得罪了她爸含辛茹苦為她引薦的相親對象。

那位出身豪門的程先生,在跟她交往了短短一周後,向她提出了分手。

雖然對方沒說明原因,但徐翹覺得,這場悲劇的起源,應該是他約她在一夜天價的古堡酒店共度良宵,她卻不解風情地叫來八個心靈手巧的姑娘,為她做了一整晚的spa。

唉,這些含金湯匙出生的男人,抗壓能力怎麼這麼差?

“你要真能嫁進程家,老子也不愁你的前程了!”

“意思是您同意了?”

徐爸爸有幾秒鐘沒吭聲,像是默認。

徐翹忍辱負重地說了聲“好”,結束通話後,一鼓作氣地在微信通訊錄找到了備注為“有眼無珠打牌不胡”的一號人。

可在聊天框輸入一個“程”字後卻又停住了。

叫程什麼來著?

徐翹省略稱呼,開門見山:「我要複合。」

「你五小時後到杏林灣接我。」

「不許遲到。」

大功告成,她收起手機,回到收費亭靜等勝利的曙光。

再也不用受親爹“丟了這份工作就搬空你衣帽間”的威脅,徐翹對著頭頂那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攝像頭冷冷哼了一聲。

哼完又垮下臉——可是跟一個甩了自己的男人主動求和,又比在這兒挨罵尊貴多少呢?

徐翹忽然有點後悔剛才手快了,看了眼還沒得到回複的聊天框,已經錯過撤回消息的黃金兩分鐘。

她認命地托起了腮。

哭了一場消耗太大,困意很快襲來,徐翹唉聲歎氣地拿食指和拇指撐住眼皮,五分鐘後,上眼瞼還是和下眼瞼會上了師。

正是瞌睡打到小雞啄米的白熱化時刻,一個溫柔的男聲在窗外響起:“你好?”

徐翹一個激靈睜開眼,看見一輛藍黑色帕加尼停在收費亭前。

這位說著“你好”的男車主正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懸在車窗外,垂落的指尖夾著一張通行卡。

“看你睡這麼香都舍不得叫你,”他笑起來,細長的眼尾勾出一道含情脈脈的弧度,“但我實在趕時間過站,不好意思啊。”

徐翹的目光緩緩掠過男人身上的溫莎領白襯衫和純灰法蘭絨西裝馬甲,還有那副窄框金絲邊眼鏡,飛快眨了兩下眼。

沒想到辭職前最後一晚,能在這鬼地方碰上品位這麼出挑的司機。

更重要的是,人不僅善解人意,長得居然還很好看。

瞧瞧,好看的人都在講禮貌,有些歪瓜裂棗卻動不動對人性|騷|擾!

又是感動又是憋屈,徐翹鼻子一酸,惺忪的眼再次咕嚕嚕冒起了淚花。

程浪滿臉“罪過罪過”的歉意:“怪我怪我……”說著轉頭從手套箱裡取出一張海軍藍口袋巾遞給她。

徐翹接過口袋巾,拭了下其實並沒有溢出眼淚的眼角,小聲說了句“謝謝”,調整好情緒,抬頭挺胸地背誦服務用語:“您好,請出示通行卡。”

這仿佛在朗誦史詩級巨著《我愛我的祖國》的語氣,在徐翹短暫的收費生涯中,當數前所未有的聲情並茂。

程浪臉上笑意更深,把通行卡和一張紅色紙鈔遞到她手中。

徐翹打起精神敲鍵盤,開票、找零、抬杆,最後把口袋巾遞出窗口:“祝您一路平安,再見……”

“留著吧,”他抬手虛虛一擋,腳踩下油門,“彆哭了啊。”

徐翹被這發動機轟響震得一陣眩暈,趴到窗沿望著帕加尼絕塵而去的背影,死死按住了橫衝直撞的春心,深吸一口氣。

這三千萬的尾氣竟然該死的甜美。

衣兜裡傳來的震動,把她無主的六神拉回了一半。

她魂不守舍地拿出手機,看到一條來自“有眼無珠打牌不胡”的微信消息:「你哪位?」

徐翹一愣,氣清醒了,剛要炸毛,突然想到什麼,看了一眼手邊的口袋巾。

gucci新春的真絲款,兩百零四顆紅心印花,騷得無與倫比,暗示意味相當濃鬱。

她眼也不眨地,拉黑了手機裡這位不識好歹的前男友,然後給徐爸爸發了一條短信:「不要那個姓程的了,等我給您老人家找個更加財貌雙全的女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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