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他媽不是自己轉,是讓助理轉?
這像人話嗎?
江放窩火得肝疼:“不用了,就當友情價。”
“行,不過話先說清楚啊,我不照顧回頭生意。”
“……”江放冷笑著點點頭,“剛好,我也不接回頭客。”
一通電話斷了一夜情誼,江放和朱黎接連半個月完全沒有聯係,再聽說朱黎的消息,是半個月後,有天傍晚接到了程浪的電話。
程浪一開口就跟他說:“我女朋友有話問你,你老實點,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
江放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電話那頭在短暫的息聲後,響起徐翹興師問罪的聲音:“江老板,你渣了我家小朱總?”
他一愣:“我渣她?你從哪聽來這說法?”
“你先說你渣沒渣!”
你情我願的事,當然用不上“渣”這個字眼,再說非要照事後態度看,那也該是朱黎渣他吧?
徐翹向來這脾氣,江放倒也不是跟她生氣,隻是對於這黑白顛倒的說法有些不爽利,隻答了單個字:“沒。”
“態度好點。”程浪的聲音響起來,“無風不起浪,流言都傳開了,你把這事好好處理清楚,彆讓人姑娘家自己一個人站在風口浪尖。”
江放皺起眉頭:“什麼流言?”
他近期出了趟差,今天剛回北城,真沒聽說什麼風言風語,這會兒聽徐翹和程浪一說,再前後聯想一番,才理明白前因後果。
半個月前,他在北城美術館的after party上替朱黎解了個圍,當著碧盛太子爺周捷的麵把她帶走。
後來宴會上還發生了一件他不知情的事:朱黎去而複返,潑了周捷一臉葡萄酒。
周捷大概因此記恨上了,在背後嚼兩人的舌根。
江家畢竟也算勢大,周捷不好把矛頭對準他,所以對準了朱黎,四處說朱黎不知檢點,勾引朗欣少東家之類的話。
原本僅憑周捷一麵之詞,人家也未必信這傳言,偏偏這事確實有“佐證”。
那天晚上,他送朱黎進了黎頓酒店套房,一夜未出,是有人看見的。而且次日一早,朱黎的二哥還在妹妹房間跟他打了不尷不尬的照麵。
所以這事,不僅外人信,朱家人也信了。
他跟朱黎要真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這事在朱家倒算得上是個喜訊,畢竟朱家上下一直盼著朱黎聯姻,江家雖比上不足,跟朱家配個門當戶對卻是綽綽有餘了。
可偏偏朱家人詢問朱黎,他們是不是男女朋友的時候,朱黎實話實說地否認了。
那這事在朱家人眼裡,當然成了朱黎在外胡搞。
雖說大清早亡了,人言卻依舊可畏,周捷的煽風點火,和他江放不置一詞的默認,再加上朱家因“事實如此”而無法爭辯,這就成了個爛攤子。
徐翹說,外麵那些八卦,傳個幾天倒也消了,朱黎也不在乎閒雜人的看法,但這事最關鍵的是,加劇了她跟家人的矛盾。
惹出這麼不好聽的流言來,她又百口莫辯,肯定得吃長輩教訓。
江放聽完一肚子火,壓著情緒問徐翹:“這事她跟你說的?”
“是我聽圈裡人說的,剛剛打電話問她,她不肯講,說沒什麼大事,我才隻能來找你。”徐翹答。
江放大寫加粗的服氣。
出這麼大事,跟他隻字不提,連被閨蜜問起也隱瞞到底,這女人是真能耐。
江放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我去問她,她估計也是這說法。她現在人在酒店嗎?”
“不在,今晚她爸生日,這會兒應該在熹福會準備家宴呢。”
江放眯起眼想了想,點點頭:“好,我知道了,這事我來處理。”
晚上七點,熹福會雅間,圓桌宴圍了一圈老老小小,朱黎坐在邊角位子,聽一大家子歡聲笑語地給朱則坤祝壽,她插不上話也不打算插,默默吃著涼菜,不挑菜色,轉到跟前是哪盤就吃哪盤,反正吃進去都一個味同嚼蠟的感覺。
她爸還生著她的氣,要不是她媽好言相勸,她今晚也沒“福氣”坐在這裡。
家裡人都知道這事,所以也不在飯桌上觸她爸這壽星的黴頭,全場所有人都當她是空氣。
朱黎倒也免去應付,樂得自在。
侍應生趁眾人聊天的空隙,上前問是不是開始上熱菜。
朱則坤笑著打個手勢,讓人上菜。
結果雅間的門一開,進來的不是侍應生,而是一位西裝筆挺的年輕男人。
眾人抬眼看去,朱黎一愣之下差點沒拿穩筷子。
江放怎麼來了?
江放的目光在朱黎臉上一落,然後轉向朱則坤,朝他恭敬地頷了頷首:“朱董,不請自來,冒昧打擾了,我是江放。”
這名字,近來在朱家可沒少提起。席間瞬間一片死寂。
朱黎剛一張嘴,還沒開口,就被江放一個眼色打住。
朱則坤看了眼對麵的女兒,保持得體笑容,問江放:“江總這是……”
江放頂著一屋子人好奇打量的眼光,眼風瞧著朱黎,笑著說:“說來慚愧,女朋友已經半個月不肯搭理我了,我這怎麼哄也哄不好,才出此下策,不知今兒來討好討好朱董您,給您賀個壽,有沒有機會跟她和好。”
席上視線齊齊投向朱黎。
朱黎看著江放,眼神警告。
這點警告的意味,看在眾人眼裡,還真像小兩口之間打情罵俏那麼回事。
朱則坤一愣之下反應過來,看向朱黎,低聲道:“怎麼回事啊你?也不跟爸爸說這事。”
“不是……我……”
朱黎被江放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打得措手不及,正結巴,又被他搶走了話頭:“朱董,這事不能怪她,是我先惹她不高興,她哪還肯跟您認我?我今晚這麼唐突過來,也是沒臉沒皮地豁出去了,您看,您能不能給我在這席上安排個位子,讓我跟她說兩句話?”
“哦,對了,”江放指指門外,“您的壽禮我已經備在外邊了。”
朱則坤給侍應生打了個手勢,讓人加座,笑著說:“江總客氣了,這談朋友吵架是常有的事,我們家黎黎確實脾氣犟,難為你想方設法來這一趟。”
席上的氣氛從死寂裡破了冰,江放順利入席,在朱黎旁邊坐下。
朱黎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貫徹了剛才那句“沒臉沒皮”,笑著覆上她擱在桌沿的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我都這麼著了,彆跟我鬨了,嗯?”
麵對這些個叔嬸哥嫂射來的目光,朱黎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被她握著的那隻手悄悄去掐他掌心。
結果發現這男人真是皮糙肉厚得很,根本掐不動。
“你這麼抓著我,我怎麼吃飯?”她覷他。
“哦,考慮不周,”江放鬆開她,“太久沒見到你,失態了。”
朱黎咳嗽一聲,暗示他差不多了。
江放笑著拿起碗筷,自來熟地加入了這場家宴。
因為江放這位不速之客,原本處在“真空狀態”的朱黎被迫成為了這場家宴的主角,席上不僅在爸媽的要求下,給江放介紹了每一位親戚,還被眾人問起,跟江放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開始談的。
到了這份上,朱黎再改口,就是讓自己和江放一起丟臉,所以隻能配合。
但她跟江放沒對過“口供”,不好瞎說,兩人一對眼神,憑著那一夜關係的默契,彼此心裡有了數——朱黎全程表現出還沒氣消的樣子,不肯多說,都由江放一五一十地回答。
一個人說,就不至於穿幫了。
江放的故事倒也沒編得太過天馬行空,隻在現實基礎上添了幾筆,說兩人在去年秋天因為程浪和徐翹牽線認識,去年除夕,又因為程浪和徐翹的關係,在倫敦碰巧一道過了個年,一來二去就談上了。隻不過兩人交往不久,還在磨合,所以在人前一直沒表明關係。
程浪的名字一出來,這就是個“人神共仰”的存在,朱黎有種感覺,家裡已經恨不得這位跟程浪情同手足的科技業大佬趕緊把她娶回家。
家宴結束,朱爸爸把她叫過去交代,讓她彆急著回家,好好跟江放去談一談。
甭管她爸什麼意思,朱黎確實覺得有必要跟這位“男朋友”好好“溝通溝通”。
走出熹福會,江放替她打開自己那輛賓利的車門。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優雅坐進後座,等江放從另一側上來,關好車門,一秒變臉,惡狠狠道:“找抽呢你?”
作者有話要說: ·放總:她現在是在跟我開黃腔嗎?乖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