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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飽了墨汁的筆在祁玉笙手中猶如千鈞重。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僵硬,擔心她鬆手將沾滿了墨汁的筆砸在翻開的奏章上,炎問寒很自然的將攤在她麵前額公文往後挪了二寸。
“誠如娘娘所見,我這些日子忙的腳不沾地,又有些娘娘也撞見過的私事要辦,若娘娘不樂見我積勞成疾,死在陛下前頭,少不得就要來幫我分憂了。”
炎問寒本來就忙,而因為她的一連串計劃,也確實額外給他增加了不少工作。
但祁玉笙本能的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
她試圖將筆還回去,炎問寒不避不閃,卻也並不接,祁玉笙的目光掠過他的掌心,看到許多陳年傷疤,比白更白,如同無光之地生長的妖異藤蔓。
一滴墨終於砸在了桌子上,暈開一片墨跡。
“娘娘不肯答應嗎?”
祁玉笙蹙眉:“一定要我來?你身邊應該不缺人用。”
比如秉筆太監之類,雖說宦官群體龐大,並非每個都以炎問寒馬首是瞻,但炎問寒當權這些年,培養的親信絕不會少。
哪裡輪得到她來做這件事。
炎問寒卻道:“隻能勞煩娘娘,他們都不像娘娘蕙質蘭心,想要模仿誰的筆跡,便能惟妙惟肖,以假亂真。”
祁玉笙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指。
她確實有這本事不假,但對於一個並不做細作也不當文書的閨閣女子而言,實在沒有用武之地,所以除了身邊親近之人,並無人知曉。
炎問寒還真是夠了解她。
推脫不得,祁玉笙最終還是答應了。
雖然很荒唐,但冷靜下來想,這事於公於私都是好事。
於公,批紅之權是皇帝指定的,炎問寒本身就有從龍之功,是特例,不該擴散成整個司禮監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