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1 / 2)

在千萬點小燈柔和溫暖的光暈中, 安稚心想:不會又是那根小藤做的吧?

她到處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熟悉的小藤的影子。

正在到處看,忽然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安稚莫名其妙, “你乾什麼?”

符淵淡定答:“前麵是下坡,不好走。”

安稚無語:“請問從進這個島到現在,哪裡不是下坡?”

符淵隻管抱著她,笑而不答, 一直到邊涯說前麵又有個陷阱,才把她放下來。

這裡三步一個陷阱,五步一個法陣, 幾個人又連著過了好幾個用邊涯的話來說——“能聞到錢的味道”的大陣。

幾個陣裡都是拚硬功夫,由符淵他們三個砍瓜切菜就夠了,用不上安稚, 安稚主要負責圍觀吃瓜。

圍觀也能圍觀出心得。

安稚發現,符淵說得沒錯,南沉確實是這幾個人裡麵修煉得最正氣的人。

他的功夫踏踏實實,都是《大梵天功》那套書裡講過的最經典的功夫,可是一樣的功夫, 他用起來就排山倒海, 就是不同凡響。

再加上他冷冰冰的一張臉,白衣如雪,不染俗塵, 端莊地站著,就是一身宗師氣度。

符淵就不太一樣, 他的功夫要雜得多了。

他不耐煩正經地打架, 大概是嫌棄無聊, 有一搭沒一搭的, 時不時冒出點安稚完全認不出來也看不懂的招數,千奇百怪,花樣百出。

也不知道這隻大貓以前都亂學了一堆什麼奇怪的東西。

要是他突發奇想的招數不管用,被陣裡的妖魔鬼怪鑽了空子,他就會一臉不爽,忽然一招氣吞山河地推出去,瞬間把對方全滅,比南沉還恐怖。

邊涯就簡單得多了,一把彎月形大刀忽大忽小,風激電駭,橫掃一切,砍就完事了。

“每個人的功夫都有自己的特色啊。”

他們斬殺幻陣裡無數小妖精一樣呲著長牙的乾癟小人時,安稚抱膝坐在旁邊小聲感慨。

符淵他們在打架,離得遠,妖妖靈比較敢出聲,接口問:“那你的特色是什麼?”

安稚噎了噎。

想想說:“我能以七階的水平悠閒地坐在這裡看戲,就是我的特色。”

妖妖靈笑了一聲,“懂了。擅於抱大腿。”

安稚反駁,“誰都有弱的時候,弱小的時候不抱大腿,非要自己硬剛,那不叫有骨氣,那叫蠢。慢慢來,總有強的時候,早晚有一天,我讓你們全都搶著抱我的大腿。”

妖妖靈笑答:“好,我等著那天,我從上古活到現在,滄海桑田都等到了,你這個估計,大概,也許,也能等得到吧?”

安稚默默地伸指彈了裙擺一個暴栗。

妖妖靈笑道:“你彈衣服沒用,我又不疼。”

安稚閒著沒事,想起一件一直想問它的事。

“妖妖靈,你是被限製在這件衣服上走不了了,對吧?那我要怎麼幫你,才能讓你離開這件衣服?”

妖妖靈好像怔住了。

它不可置信地問:“你不知道我有多珍貴?”

安稚不在意,“知道,上古妖靈嘛。”

妖妖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一般人拿到我,都會把我當成寶貝,用燒掉衣服來要挾我,讓我幫忙做各種事,或者掛出來,大宴賓客的時候給人參觀炫耀,讓他們問我奇怪的問題取樂。”

安稚奇道:“你說話不是隻有我能聽到嗎?”

妖妖靈嗤之以鼻,“我想讓誰聽到,就能讓誰聽到。”說完又有點心虛,“你們那個玄蒼王除外。”

它接著說:“你卻想放了我?你腦袋是不是抽了?”

安稚隻不過推己及人,覺得要是自己的話,肯定不喜歡天天被限製在一件衣服上動不了。

想想都覺得不自由。

“你腦袋才抽了。我好好的一件衣服會說話,穿著感覺太奇怪,還是把你弄下去的好,”安稚說,“你說吧,我要怎麼幫你?”

妖妖靈歎了口氣,“要放我可不太容易。我是上古的妖靈,要靠上古的提婆蘭的花蕊才能續命。”

聽起來好像瀕臨滅絕的大熊貓。

“提婆蘭四百年一開花,那年正是提婆蘭島的花季,我吃飽了不小心睡著了,原本打算眯一下再采下麵四百年攢著吃的花蕊,結果一醒來,發現花蕊全被人采光了。”

安稚問:“是做這件衣服的人嗎?”

“沒錯。他們為了做出一件稀世珍品的衣服,把滿島提婆蘭的花蕊全采下來,給衣服染色。”

安稚低頭看了看,應該就是身上這件漂亮的水紅色衣服。

妖妖靈接著說:“我沒辦法,隻好跟著過來,這些年靠著衣服上的一丁點湊合著活,靈力已經很弱了,一離開這件衣服就要完蛋。”

安稚聽懂了,“所以隻要幫你找到提婆蘭的花蕊,你就能離開衣服了?”

“沒錯。”妖妖靈答,“要是我有足夠的花蕊,就能自由來去了。”

安稚問:“你說的那個采花蕊的提婆蘭島在哪?我帶你過去看看,萬一提婆蘭又要開花了呢?”

“已經沒了。”妖妖靈的聲音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前些年的玄武大戰已經把那個島全毀了。”

符淵他們那邊殺完了,走過來時,安稚問他:“符淵,你知不知道,哪裡能找到染這件衣服的這種提婆蘭花?”

符淵隨口問:“你要放了上麵的妖之靈?”

他都知道。

安稚點頭,“它說它靠提婆蘭花蕊才能續命,從衣服上下來。”

符淵想了想,“據說這種花已經絕種很多年了,我想辦法去找人問問。”

邊涯在旁邊聽到了,一邊收刀一邊搭茬,“非得要提婆蘭嗎?其他花不行?咱們口味能不能不那麼挑?”

妖妖靈:“……”

過了這個陣,幾個人已經到達大漏鬥的最深處,幸好有小燈籠的藤蔓照明,裡麵並不暗。

邊涯抽抽鼻子:“我能聞到非侑的氣味。”

安稚好奇,“那你能跟著氣味找到他嗎?”

邊涯笑了,“非侑是隻鳥,他的氣味是飄在空中的,我並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不過我敢肯定,他到過這裡。”

他的話音未落,一根胳膊粗的藤蔓忽然朝他橫掃過來。

邊涯反應極快,抽刀一刀把藤斬斷,那藤吃痛,縮回草叢裡去了。

緊接著,周圍的草叢裡,冒出無數條巨大的藤蔓,向幾個人爬了過來。

自從上這島以來,島上的植物雖然看起來是活的,卻一直沒有主動攻擊過他們幾個,這會不知為什麼,忽然開始主動傷人。

安稚眼尖,一眼看到往她這邊爬的碗口粗的藤蔓上開著一朵小藍花。

巨藤在空中揚起,向她抽了過來,抽到一半,像是目標偏了一樣,啪地一聲打在旁邊的地上。

力道驚人,聲音很響,激起紛飛的草葉,安稚卻毫發無傷。

這不太對。

安稚看向符淵。

符淵一邊跟藤蔓纏鬥,一邊分神留意著安稚,早就看見那根藤對安稚手下留情了,也看見了藤上開的不起眼的小藍花。

他立刻低聲對邊涯和南沉說了句什麼。

安稚注意到,邊涯開始改砍為格擋,不再認真跟藤蔓過不去。

藤蔓極粗,神出鬼沒,力氣又大,符淵一邊跟它纏鬥,一邊抬頭四處看。

過了一會兒,好像找到了什麼一樣,眼睛一亮。

他抬起手,一道白光激射而出,直奔洞頂的石壁一角。

那裡原本是一片爬滿植物的嶙峋石壁,和其他地方彆無二致,符淵的光箭射過去時,猛然一震。

好像幻象消失,露出躲在偽裝下的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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