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稚:叫什麼?鰻魚??
所以那個女的就是天塔門的掌門人,竟然還是九碧王的女兒,怪不得都說他們天塔門是皇親國戚。
冉野問:“你看不出來?她身上那件,肯定是找人仿羽霓裙做的。”
冉野看安稚一眼。
“你上次穿的那條就是羽霓裙吧?當初還騙我,說是什麼煙霞裙,你是玄蒼王的妹妹,穿條羽霓裙怎麼了?”
安稚沒說話,努力吃烤串。
熊七也看出來了,“安稚,她穿的真像你那件,隻不過沒有你的好看。”
所以簡而言之,這天塔門的掌門穿了件A貨。
A貨就A貨,不關安稚什麼事,安稚並不在意,很快就被場上的比賽吸引了。
場上上來的兩個弟子,一個穿著五顏六色的花衣服,明顯是天塔門的,另一個穿一身滾黃邊的黑色勁裝,不知道是哪個門派。
兩個人上來對著行過禮後,就開始用法術對轟。
安稚心中暗暗驚訝。
本以為天塔會武來的都是各派的優秀弟子,功夫一定很好,結果這麼一看——
太可怕了。
安稚一直被蘭盞教著,就連平時看熱鬨時,看的也是符淵他們施法,不知不覺中,早就把眼光提得極高。
場上比武的弟子們每發一招,安稚就想:這要是被蘭盞師兄看見了,肯定會挨罵。
他們正在用來互毆的都是罡氣,和七涼山的破空隆很像,萬變不離其宗,全都是來源於大梵天功的招數。
但是控製能力就差得太遠了。
各種湊合,各種勉強。
熊七也在旁邊說:“這種施法,會被蘭盞師兄敲到腦袋腫成大包。”
就連一直很沉默的修落都低聲說:“他們這種教法,簡直是誤人子弟。”
一看就是基礎沒打紮實,教出來的法術輕浮花哨,華而不實。
和七涼山根本不能比。
安稚現在終於明白了符淵當初死皮賴臉也一定要把她塞進南沉的七涼山的道理。
也怪不得南沉師父並不想來參加這個“天塔會武”。
冉野笑道:“他們才不管什麼誤人子弟,一個師兄帶上百個弟子,都在鬼混,賺錢要緊,每多收一個弟子,每年就多收上百金靈幣,否則你以為這些金頂的大殿是從哪來的?”
熊七嚼著串串說:“比我家還會做生意?佩服。”
安稚一直覺得,南沉堅持認為收錢教人有違大梵天功的道理,不肯多收束脩,搞得門派上下窮得要命,實在有點迂腐,但是現在看看天塔門這種把教人當成斂財之術的作風,覺得好像也不太對。
場上的弟子你來我往,打得十分熱鬨,安稚吃著串串,時不時和冉野他們點評幾句,怡然自得。
正開心著,比武的那個天塔門弟子一起手,一大股白氣飛了出來。
可惜不小心打偏了,白氣的走向很不對勁。
安稚眼睜睜地看見,那道白氣直直地衝向自己手中的烤串。
安稚:!!!
串串!有人要打掉她的串串!!
安稚想都沒想,就用空著的一隻手起手掐訣,一團紫焰呼地奔著白氣撲了過去。
紫焰速度極快,搶在白氣離寶貝烤串們還有相當一段距離時,就迎頭撞了上去,毫無懸念地一口吞沒了白氣。
台上的弟子隻是五階,實戰經驗有限,看著一團火球流星飛電一般朝自己的方向飛過來,早就嚇得連躲都忘了。
然而什麼事都沒有。
紫焰的大小拿捏得相當好,力道也剛剛好,在吞掉白氣的瞬間立刻湮滅了。
安稚的紫焰是符淵精心教過的,上次在天藤島時,安稚又用紫焰融過上萬玄鐵兵,對紫焰的控製早就得心應手,熟極而流。
烤串們得救了。
安稚十分地不好意思。
“對不住,”她揚聲對台上比武的天塔門弟子和裁決說,“我怕那道白氣打到我,一不小心發了一招。”
裁決揚手對她示意沒事,然後退後,打算讓台上的兩名弟子繼續比試。
忽然有人說:“等等。”
是那個穿著仿版羽霓裙的天塔門女掌門蔓虞。
蔓虞鳳眸斜挑,正望向安稚這邊。
仿佛留意到安稚沒穿門派的衣服,她開口問:“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該不會是……七涼山的吧?”
她的聲音不大,卻穩穩地送了出來,每一個字全場都能清晰地聽到,顯見得修為不錯,引來一片驚歎聲。
安稚心知肚明,她就是早晨不肯出來迎客的天塔門掌門,十有**,也是南沉師父這次過來不願意見的人。
也不知道這個蔓虞和南沉師父到底是什麼關係,是敵是友,有什麼愛恨情仇。
情況不明,安稚乖乖地回答:“是,我們是七涼山的。”
安稚並不會用修為把聲音送出去的功夫,雖然清脆,聲音就小得多了。
蔓虞從鼻子裡輕輕笑了一聲。
安稚立刻意識到,她把這聲不那麼友善的輕笑也用功力送出來了,全場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們七涼山這次沒人參加比試麼?”蔓虞又問。
安稚老實答:“沒有。我們就是來看看的。”
“看看?”蔓虞曼聲道,“你們七涼山從沒來過,不知道我們天塔會武有個規矩,無論是誰,隻要出手,就算下場,就得參加比試。”
竟然還有這種規矩?
安稚嚇了一跳,連忙說:“剛才就是個意外,再說我剛進七涼山沒多久,還沒學什麼,也得參加比試嗎?”
“那當然。”蔓虞說,“出手即下場,無論是誰,一視同仁。”
她招手叫來管賽程的弟子,“過去把她的名字登記上,讓她參加精英會武的比試。”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天塔會武的比試分兩檔,其中參加精英會武的弟子起碼都是八階以上。
八階以上在乾旋已經很難得,有些門派的掌門也不過是這種修為,能達到的弟子更是鳳毛麟角。
安稚剛剛發的紫焰,隻為了救烤串,並不想傷人,沒儘全力,隻和台上五階弟子發出的白氣相當,因此台上台下,人人憑她剛剛那一下推斷,覺得她大概也就是五階六階的樣子。
如果真的參加精英會武,和高階弟子比試,隻怕隻有挨揍的份。
安稚揚聲問:“為什麼我要參加精英會武的比試?”
安稚心念電轉:難道蔓虞這麼火眼金睛,隻從剛剛那一下很克製的紫焰小火團,就能看出她其實是八階了?
然而蔓虞好像沒有,她沒提幾階的事,隻冷笑了一聲:“我主持天塔會武,自然有資格安排比賽,你有異議?”
安稚心想:這個蔓虞,好像友善度很低啊。
過來登記的弟子就是早晨收錢的那個八字眉,他剛走到安稚麵前,蔓虞就又說話了。
“他們七涼山太窮,出不起參加比試的錢,不用跟他們收了,那兩百五十銀靈幣,我們天塔門幫她出吧。”
四周響起一片低低的笑聲。
安稚心想:她這不是友善度很低,友善度分明就是零及零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