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善嘯才說:“按古書上的說法,開了禁地後,也還是要其他幾種秘寶。隱色、希音、銷香、止妙、寂形、化心, 我們手裡隻能算是有銷香和止妙兩個。”
元芒沉吟,“其他那幾個都不急, 我們知道它們在哪,又跑不了, 不先找到化心,彆的都湊齊也沒有用。讓它們在青霄九碧王宮裡待著吧, 太早動手反而打草驚蛇。”
安稚默默地低頭瞄一眼自己的肚子。
心想:不好意思, 不止隱色和希音,還有他們自以為已經掌控在手裡的樓容的止妙,全都在她的丹田裡了。
聽這對父子的意思,他們手裡應該還有個“銷香”。聽這名字, 像是由鼻根修行的秘寶。
安稚頭一次有了想讓靈元再吞一個秘寶的念頭。
就聽到元芒還在繼續說話。
他說:“找化心不容易。這個化心, 就像專門和我們作對一樣。”
隻聽元芒繼續說:“當年就是為了化心, 我好不容易才說動玄蒼的祭司造反, 又答應尺衡,到時候和他一起打開禁地。沒想到還是沒能找到化心……”
安稚怔了怔。
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個。
這個元芒,竟然是當年操縱祭司和尺衡他們碎了淩霄島的幕後黑手。
就聽到他接著說:“……都怪他們那幾個廢物, 下手太慢。”
隻聽善嘯道:“他們玄蒼一直覺得化心能護國,對化心極為看重, 一定是藏起來了。”
“沒錯。我們找了這麼多年都沒能找到, 他們藏得可真夠好的。”
身後的央漓忽然動了動。
他們在說淩霄島的往事, 和他有關, 安稚趕緊回頭看央漓。
隻見央漓臉色蒼白, 細密的汗珠正從額頭上滲出來。
安稚嚇了一跳, 用口型問:“你怎麼了?”
央漓沒有回答,忽然把她一抄,和過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帶著她離開了窗邊。
他一口氣抱著安稚走出很遠,來到一個隱蔽的牆角,才把她放下。
他說:“我的靈元忽然很不舒服。安稚,我先把你送回飛魂島。”
說完就要掐訣。
安稚一把抓住他掐訣的手。
“你等等。你送我回飛魂島,那你呢?”
“我要去一次曲羅島,那裡靈氣充沛,閉關幾天應該就沒事了。”他說,說完又要掐訣。
安稚急了,抓住他的手不放,“你靈元不舒服,不是正應該留下我幫你安撫靈元麼?送我回飛魂島算是怎麼回事?我不回去。”
央漓默默地看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
“好。我帶你一起去曲羅島。”
他垂眸看一眼安稚的手,“你得鬆開我,你這樣抓著,我沒辦法掐訣。”
紅光閃過,兩個人一起換了地方。
夜空下的曲羅島很美。
天氣轉暖了,島上春意盎然,滿山滿穀剛抽芽的新綠,生機勃勃,夜晚的空氣清新到清甜,和剛剛的苦海底宛如兩個世界。
“這是我家世代升階的地方。”他說。
安稚知道這個。上次符淵說過,而且他升級發瘋時,也帶著她來過。
央漓傳送來的地方,是在一道石門前,安稚努力分辨,怎麼看怎麼覺得和上次符淵帶她來的地方很像。
央漓摸了一下門口的山石,石門就開了,露出裡麵的山洞。
洞頂懸著月魄珠,撒下溫暖的光芒,到處都是嶙峋的石頭。
安稚看了一圈,那種熟悉的感覺更強烈了。
門口有一塊很大的怪石,就是她和符淵來的那次,躲在後麵不想讓符淵找到的那塊石頭。
然而中間放的蒲團旁邊,並沒有那個會投影的裸眼vr圓球。
再往裡走,安稚發現裡麵還有空間,竟然放了東西,有不少衣物,還有日常用品和雜物,好像可以在這裡過日子一樣。
“你忙什麼呢?”
央漓一進來,就坐在蒲團上盤膝打坐。
他的臉色仍然不好,臉上都是冷汗,似乎在微微發抖。
安稚趕緊回來,摘掉手腕上的鐲子。
央漓隻看了她一眼,就重新垂下眼睛。
上次符淵升級時是一直抱著她的,如果這是符淵,安稚就會二話不說,直接抱上去了。
可是對著央漓,安稚實在不太好意思,想了想,試試探探地伸出一隻手,找到他的手掌握住。
央漓依舊閉著眼睛,沒有看她,也沒有拒絕,任她握住他的手。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過了不知多久,他鬆開她的手,“我沒事了。”
安稚不覺得他沒事了。
他是在假裝沒事。他的聲音很淡定,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我要留在這裡用幾天功,”他平和安穩地說,“你還是回飛魂島吧,符淵那裡更安全,有人照顧你,留在我這裡沒有好處。”
安稚說:“可是……”
不等安稚“可是”出來,他就起手掐訣,安稚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送走了。
光影繚亂,安稚的落點和上次一樣,在飛魂島的花圃旁。
等眼前的景象穩定下來,安稚拔腿就跑,直奔洗魂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