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漓那麼不舒服,說不定是靈元要升級。
符淵說過,升級就在這幾天,這種時候想把她扔回飛魂島,彆開玩笑了。
安稚一口氣跑到洗魂閣前,招來雲碟,踏上去,吩咐:“曲羅島。”
雲碟非常聽話,曲羅島轉眼就到。
她胡漢三又殺回來了。
夜空下,安稚驅動雲碟,在月色的銀輝中,繞著曲羅島的上空兜了一個大圈。
找來找去,死活都看不出來剛剛的山洞在哪裡。
這裡的每座山峰看起來都差不多,樹木又很繁茂,想找點東西不太容易。
安稚降低雲碟,一座山峰又一座山峰地細細搜過去,心急如焚。
終於,在一座山峰上,好幾棵大樹的掩映後,安稚看見了那扇熟悉的石門。
安稚跳下雲碟,衝到石門口,按照上次符淵教她的那樣,把手按在石門旁邊一塊凸出的山石上。
石門真的開了。
安稚看清裡麵的景象,怔了怔。
裡麵竟然是黑的。
隻有銀色的月光從打開的石門照進去,借著月光,安稚能看清,山洞裡並沒有人。
不止沒有央漓,連擺在中間的蒲團也沒有。
安稚鼓起勇氣,進到裡麵,發現剛剛看到的那些衣服和日用雜物也全都沒有了,山洞裡沒有任何一絲有人待過的痕跡。
安稚的心狂跳起來。
央漓呢?東西呢?這是在鬨什麼妖?
安稚努力鎮定心神,分析:很可能是進錯山洞了。也許這曲羅島上,有不隻一個長得很像的山洞。
可是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因為靠近門口的地方,仍然立著那塊巨大的怪石,就是她曾經藏過那塊,剛剛和央漓進山洞時,還多看過它一眼。
安稚儘量不往那塊石頭上看,安撫自己:一定是進錯山洞了。
安稚出了石門,石門像是察覺到她離開了一樣,自己緩緩地合了起來。
安稚乘上雲碟,又繞著整個曲羅島飛了一圈,地毯式搜索了一遍,可惜並沒有找到第二個山洞。
安稚隻得重新落下來。
不然再進去看看?也許是看漏了什麼,說不定洞中藏著什麼機關。
安稚有點暴躁,重新去按石門旁突出的山石。
心中想著:他說不定正在升級,又變成那隻可憐巴巴的大貓了,或者倒在那裡動不了,而她竟然連山洞都找不著。
石門又開了。
這一次,安稚一眼就看到他了。
在月魄珠柔和的光芒下,他就坐在正中的蒲團上,和安稚剛剛走的時候一樣,好像一直沒有動過。
聽見聲音,他抬起頭,看向安稚,眼神迷茫。
他的頭上沒有貓耳,看起來又像符淵,又像央漓,根本分不清是誰。
“安稚。”他低低地叫了一聲。
安稚快步走過去,才一靠近他,就被他攥住手腕,用力往下一拉。
安稚被他拉進懷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翻身壓在地上。
“安稚。”他又叫了一聲,牢牢按住她,低頭吻了下去。
他全身火燙,衣襟半開著,露出來的肩膀和胸膛都燒出一層薄紅。
唇舌也是火燙的,所過之處,燎起一串火苗。
安稚心想:他又在用魅術。魅術讓安稚一陣又一陣頭暈。
會用魅術的,應該是符淵吧?
可是他的吻和平時不太一樣,狂暴而熱烈,掠奪一切,索取一切,和他的溫度一樣,像是要把人燒死,和他一起化成灰燼。
這是走火入魔的符淵,還是根本就是央漓?
他撐起來,低頭盯著她,攥住她身上寬大的黑袍,不管不顧地用力一扯。
安稚聽見布帛撕裂的聲音。
他眼角燒紅,黑色的衣襟半敞,墨發翻飛,如同殺神現世,打算和誰同歸於儘。
安稚被他蠱惑了,心想,好,可以,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他盯著她,把她從那堆撕開的破布裡剝出來,用滾燙的手掌托住她的後心,重新壓下去,把她壓進他懷中。
他那麼用力,好像打算把她嵌進他的骨血裡。
安稚從來沒有和一個人這麼接近過。
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
那些他想要抹平的東西,那些孤單、掙紮和絕望,她都明白。
無論他是誰,符淵還是央漓,他都是孽鏡宮裡的那道黑色的影子,在寂寞深宮裡煢煢孑立。
她也是那個穿著小一點的黑袍的影子,拖著長長的尾巴,用巨大的兜帽遮住臉。
她把自己藏在兜帽下,摘下兜帽時,永遠是如花笑靨。
因為從小就知道,乖巧愛笑的孩子更讓人喜歡。
現在他把她拉進懷中,剝掉她的黑袍,深深地融入她的身體,帶著她一起在迷亂的極致眩光中燒成飛灰。
兩個人在一起,就算是苦海底的孽鏡宮,也會沒那麼空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