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稚這次是真的打算走, 下午連七涼山都沒有去。
一回到飛魂島,安稚就開始準備,行李沒什麼好收拾的, 安稚也並不想帶上次符淵幫她整理的那一大堆東西。
最主要要做的, 就是把存在景邑的服務器上的各種資料和作業傳到網盤上去。
好不容易都傳好了,安稚喃喃自語:“還得把小橘接回來。”
它這兩天又被邊涯接走, 跟小白狼玩去了,要離開它的好朋友, 估計會很舍不得。
正在想著,一個灰色的身影嗖地一下跳到她的腿上。
撣子毫不客氣地霸占了她的腿,賴在她懷裡。
他囑咐,“打包時彆忘了帶上我。”
安稚:?
“我要跟你走。”他語氣堅定, “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想回去, 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他說:“我會自己理毛, 洗澡, 如果你沒錢的話,連貓糧都不用買, 我不吃也死不了——”
他下了一個結論,“——全世界再也沒有比我更省心更好養的寵物了。”
安稚看著他, 說不出話來。
撣子忽然翻了個身。
他肚皮朝天,露出一大片軟毛, 舉起爪爪, 歪著腦袋,一副撒嬌的姿態。
安稚尷尬, “符淵, 你這樣, 我什麼都能看見。”
雖然平時他化成原身舉著尾巴時也能看見,不過這樣簡直就是公然展覽。
“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沒見過。”
他邊說,邊用爪爪去勾她的手,引誘她去摸他肚子上的軟毛。
安稚把手搭在它的肚肚上,“符淵,我真的不能帶你回去。”
安稚很無奈,帶他一起走,和留在這裡有什麼區彆?
“奇怪,”符淵說,“我其實也並不用你‘帶’,就算你不‘帶’我,我想穿過去就能穿過去,隨時都能進你家,你能怎麼攔住我?”
安稚:“……”
他蹭了蹭安稚的手,忽然說:“安稚,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就逃跑,慫不慫?”
安稚被他噎了噎。
她想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屋裡,像縮在烏龜殼裡一樣,假裝什麼問題都不存在。
安稚在心中吐槽:可是你也慫啊,央漓不是也跑了嗎?
還不是和她半斤八兩。
央漓的人設不是總搶符淵的東西嗎,這次不搶了?
不過被他一激,安稚的勇氣回來了一點,心中糾結無比:不然就跟他說清楚?
“符淵,其實……”
安稚無比糾結。
就這樣直接告訴他,真的是對的麼?
雖然他現在是兩隻貓,但是兩隻的狀況看起來都很好,身心健康,皮光水滑,繼續保持現狀也沒什麼問題。
他明顯是為了逃避哥哥死去的現實,才給自己造出一個哥哥來,維持心態的正常。
跟他戳穿真相,告訴他那個哥哥是假的,就是他自己,會不會讓他的狀況變糟?
他在十一階,靈元不穩,時不時就在走火入魔的邊緣,能力又太強大,是個瘋起來會屠了整座島的人,安稚不敢冒這個險。
而且歸根結底,這是他的事,安稚覺得自己擅自做決定是不對的。
符淵一直在安靜地等著,等了一會兒,發現她不繼續說了。
“想跟我說什麼,那麼糾結?”他蹭蹭她的手,“不想說就下次再說吧。安稚,能不能暫時不走?我今天本來打算帶你去辦一件事。”
安稚忍不住問:“什麼事?”
“去苦海底殺了善嘯父子。”他說,“元芒與我有仇,善嘯一直想殺了你拿到靈元,他們兩個早就該死了。”
“而且這也是在‘談戀愛必做的一百件事’的列表裡的。”他補充。
安稚驚恐,“一起去殺人?”
“一起來一次有趣的短途旅行。”符淵糾正。
有趣的。短途旅行。
行吧。
善嘯父子肯定不這麼想。
他打算去苦海底把善嘯他們解決掉,安稚心想,也好,說不定還能順便找到赤輿珠,這件事符淵不做,央漓也一定會做。
安稚問他:“你要帶上幫手嗎?”
“不用,人多打草驚蛇,隻要我和你就夠了。”
安稚當然不放心他一個人去苦海底,想了想,“好,我先跟你走一趟。”
符淵讓人拿來兩套深色的衣服。有了上次的教訓,安稚什麼都沒說,乖乖地把衣服換上。
然後把袖珍玲瓏匣拿出來,查了一遍幾件重要的東西。
簪子在,玄鐵粒也在,安稚拿出裝寂形的小盒子,握在手裡,猶豫不決。
身後伸過來一隻手,拿走她手裡的小盒。
“這是什麼?”符淵問。
安稚還沒來得及攔,盒蓋就被他打開了,一道藍光從裡麵衝了出來。
安稚:“……”
藍光一閃,一股強大到可怕的力量灌進安稚的身體裡。
央漓負責送,符淵負責開。
他和他自己通力合作,一起用寂形把安稚送上了十一階。
這次升階比以往的感覺都強烈,在明亮的藍光中,安稚甚至短暫地喪失了一會兒意識,妖異地覺得自己浮在空中。
身體的感覺更奇怪。
以前每次升階後,身體都會比以前更輕盈一些,這一次卻不是。
感覺不太舒服,好像又回到了初階時,待在苦海底的時候。
一能說話,安稚就問符淵:“你們十一階,都是這麼難受嗎?”
符淵在看到藍光沒入安稚身體時,就已經熟練地變成撣子了。
“沒有,隻有靈元會很不安定。”撣子的臉上露出發愁的神色,“怎麼了?你很不舒服麼?”
安稚和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雖然是十一階,靈元收斂之後,轉得穩穩的,一點躁動不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