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的隻有身體。
頭暈,惡心。好像生病了。
這寂形是身根修行的秘寶,為什麼反而會讓身體覺得彆扭?
“可能是寂形太強,我還不太適應。”安稚推測。
“寂形?”符淵沒懂。
“是央漓送給我的,說是前任苦海之主留下的秘寶。”安稚沒有多說。
符淵依偎在她身上,蹭著她的手。
他那麼聰敏,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不過什麼都沒多問。
等靈元穩下來,兩人正要走時,景邑忽然來了。
看見他倆情侶裝一樣一人穿一身黑衣服,一大一小,有點納悶:“你們兩個要去做賊?”
符淵並不避諱他,“什麼做賊?我們要去苦海底。”
景邑哦了一聲,招手叫來貓侍從,“給我也找一套這樣的黑衣服。”
符淵毫不客氣,“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人,再加上一個你,有點奇怪麼?”
“覺得。”景邑客氣而誠懇地說,看了眼安稚,“在她那個世界,一般把這種行為叫做‘電燈泡’。”
安稚:“……”
符淵冷漠無情,“你自己在這裡做什麼‘電燈泡’吧。我們不帶你。”
“這話可太有意思了,”景邑說,“我並不用你們‘帶’我,苦海底我想去就去,你還能攔著我?”
符淵:“……”
他剛才對安稚說過的話被彆人還給他了。
於是好好的二人世界變成了三人行。
等著侍從找衣服時,安稚問景邑:“你為什麼要去苦海底?當寵物用品店老板當得太無聊,想去逛逛?”
“那倒不是。”景邑說,“是我前幾天卜了一卦,乾旋馬上要有大事發生,而且和符淵有關,所以就特地回來了。剛剛看到飛魂島這邊有異像,才過來看看。你們是要去殺人麼?”
安稚已經相當佩服,“你會卜卦算命?”
算得還挺準。想想也是,他是玄蒼的大祭司,這就是他的本職工作。
他們兩個聊個沒完,符淵不爽,“你聽他胡扯。”
等景邑換好衣服,符淵握住安稚的手,起手掐訣。雲碟飛不到苦海底,他這次要直接掐訣傳過去。
“等等!”
景邑扯了扯符淵的衣袖。
他低頭往前走,口中念念有詞地數了五步。
又轉了個方向,邊走邊數“一,二,三,四……”,停下來,認真地往前邁了一小步,口中說,“……四點七五。好了。”
他對安稚他們笑笑,“現在這個時辰,從這個方位出發更好。大吉大利。”
符淵一臉無語,不過還是和安稚一起走過去,繼續掐訣。
紅色的符文出現,三個人的腳下都是一空,轉眼到了苦海底。
這是苦海底的荒郊野地,天上仍然掛著那顆小一號的月亮,灑落一地藍幽幽的光。
血月沒有換回來,看來他變成央漓的這兩天,還沒找到赤輿珠。
一落地,符淵就開嘲諷,問景邑:“這地方怎麼樣?吉利麼?”
景邑笑道:“大凶。這塊地方的主人要倒黴了。”
前麵不遠處,籠罩在一層藍光中的,就是堡壘一樣嚴實的元芒府。
三個人走了過去。
央漓上次來,是用老風掌上的符文叫開府門的,說不定那符文還在符淵的手掌上,還能起作用。
安稚咬著嘴唇冥思苦想,要怎麼才能編一套說辭,讓符淵變成老風的樣子,再用手掌上的符文叫門呢。
好像沒什麼辦法。
“不然這樣。”安稚提議,“他們樓容府和元芒府好像都是用手上的符文當標記開門的,我們守在這裡,抓到一個出來的人,就把他手上的符文取下來,不就能進去了?”
“哦。”符淵說。
他往前走了兩步,一掌推出去。
一道強光閃過,整個元芒府上籠罩著的透明屏障抖了抖,噗地一下,像個肥皂泡一樣消失了。
安稚:“……”
安稚:……好直接。
找上門砸場子的來了,能聽到府裡一片嘈雜混亂。
不等他們有人出來,符淵就又張開手臂。
無形的罡風過處,元芒府堡壘一樣的高牆整整齊齊地拍倒在地,碎成瓦礫。
沒有牆,就不用再糾結怎麼進去,這倒是個挺不錯的主意,就是動靜大了一點。
他把這裡折騰成這樣,裡麵很快就出來人了。
一個管家模樣的長狐狸尾巴的男人帶著一群人出來,開口喝道:“誰……”
“誰”這個字剛出口,那一群人都被罡風打成了一個個狐狸球,又滾回去了。
符淵隻沉聲說了一句話,“讓元芒滾出來。”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讓每個人渾身都震了震,穩穩地送進元芒府。
這就是南沉在天塔會武時用過的那門功夫。
安稚琢磨,現在十一階了,這種功夫都可以學起來,以後看演唱會聽相聲什麼的,在台下接個話肯定特彆方便。
符淵的話一傳進去,元芒果然出來了,身後還跟著善嘯。
元芒和善嘯父子一看清外麵搞拆遷的是誰,立刻三步並作兩步地奔過來。
他們恭恭敬敬地齊齊施禮,“尊主。”
符淵和央漓長得一樣,他們全都把符淵當成央漓了。
符淵哼了一聲,“元芒,你膽子不小,竟然敢瞞著我。”
安稚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把他頭頂的貓耳朵變成了黑色。
他還真打算假扮央漓。
隻知道央漓戲精,原來符淵也一樣戲精。
符淵繼續說:“我聽說,你拿到了玄蒼的化心,自己私藏在府裡?”
所有人:啊???
元芒也徹底蒙了,“啊?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