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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雪色長衫的男子不僅沒有幫助陳默,反而為了表明自己立場,走到陳默腳下,撿起了那根捶了惡鬼兩棍子的擀麵杖。
“我隻是咳咳……來找個東西,你們咳咳……繼續。”
雙目無神的男子拿走了擀麵杖,咳嗽著從惡鬼麵前退開,甚至還向惡鬼點了點頭。
陳默暗道失策,沒想到對方是個見死不救的,這點很有他幾分真傳,但用在這裡就不太好了啊。
他正想試著讓重明出來,看看能不能將屋子裡惡鬼驅用的陰力也當做靈力吸收了,他頭頂的惡鬼忽然道:“站住。”
雪色長衫男子沒有站住,他認為自己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也對惡鬼毫無威脅,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但惡鬼卻以為這是對他權威的無視,第二遍聲音已染上了怒氣:“爺讓你站住,沒聽到嗎?你手上拿的擀麵杖是什麼東西?把它留下!”
惡鬼不知道一根擀麵杖有什麼特彆的,但他剛剛被擀麵杖狠狠敲了兩杖,那深入骨髓的痛感他現在還記得,自然不可能就這樣讓男子將擀麵杖帶走。
他要掰了那根該死的擀麵杖!
陳默盯著惡鬼,目露敬佩,悄悄按住了胸口,示意重明鑽回去,不需要它了。
重明也聽到了惡鬼的叫囂,頓時揮舞著觸須鑽回了皮膚上,暗暗觀望局勢。
“留下?惡鬼大人,一根擀麵杖而已,我隻是想有一件防身武器。”
雪色長衫直到此時還好聲好氣的,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的模樣看上去命不久矣,找點防身武器無可厚非。
“我管你防不防身?東西留下,滾!”
惡鬼極度不耐煩,一隻附在人類身上、已然命不久矣的小鬼而已,根本不值得他費心,他隻是想要那根擀麵杖而已。
陳默在一旁悄悄提醒:“大人,他很強的,不能就這樣放他走啊!”
“閉嘴!”惡鬼狠狠攥了攥手中纖細的脖頸,陳默頓時窒息得說不出話來。
他是壞、又不是蠢,如果這真是什麼特彆強大的、返璞歸真的大惡鬼,他更得放人家走了,不然留下來挨打嗎?
陳默嗆咳了幾聲,臉色漲紅,眼看著自顧不暇,終於沒再說話了。
惡鬼滿意地鬆了鬆手,沒讓對方窒息而死,畢竟他還指望著那口饅頭呢。
他回頭,看向遲遲沒有動靜的雪衫男子:“還愣著乾嘛?東西放下,趕緊滾!”
雪衫男子看了看惡鬼,蒼白的唇彎了彎:“恐怕恕難從命啊……”
“你彆敬酒——”惡鬼怒意上湧,剛要教訓對方,就見那人忽然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一雙眼睛已是神采奕奕,不複之前無神模樣。
而與此同時,屋子裡的溫度突然極速下降,哢嚓哢嚓的結冰之聲不絕於耳。
鑲嵌在牆麵上那張冰符受此刺激,竟然擴大了十倍有餘,將整麵牆悉數凍結。
“人放下,滾。”
清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與惡鬼那被陰氣侵蝕了的破鑼嗓子截然不同,和人類聲線幾乎沒有區彆。
惡鬼呆愣了一瞬,視線在地麵的凝冰和對麵笑意盈盈的雪衫男子身上反複徘徊,一雙血紅的眼珠子幾乎要擦出火花來。
隨即,他猛地鬆開了手中的陳默,一溜煙撞開了窗戶,轉眼消失在長街之上。
連一句話都沒留。
陳默摔在了地上,臉上還殘留著窒息時的漲紅,脖頸一圈瘀痕,趴在地上咳嗽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