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求複婚鴨(2 / 2)

曲景曜道:“我隻是猜測,因為成長環境對人的影響很大。”

夏春心忽然想起祁漾手臂上的兩道疤,他說是小時候淘氣和小朋友們玩的時候劃傷的,所以那是他媽媽傷的嗎?

還有祁漾在祁家成長的那個環境,呼吸逐漸泛急,如果祁漾有抑鬱症的話,那今天她說的話對他的傷害……

她滿心焦灼地抬頭找著祁漾的背影,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夏春心沒再拖時間,立即安排人陪著祁漾媽媽去醫院,和冷幾許說她先走了,就趕緊帶曲景曜金燕妮回家,祁漾的彆墅在她家旁邊,她要問清楚。

曲景曜見過太多患者,雖然是猜測,但他也確定了七八成,坐在車裡說著,“永遠不要對抑鬱症患者說‘怎麼會,你看起來不像有抑鬱症啊’這樣的話,這會令他們很難受,任何人都可能得抑鬱症,就像任何人都會感冒一樣。”

“抑鬱症不是矯情,像感冒因為細菌讓人難受,抑鬱症是腦袋裡神經遞質出了問題,讓他們沒辦法開心起來。不是他們自己想抑鬱的,他們控製不了自己,是神經遞質出現了問題。”

“心心,”曲景曜想到剛才看到的祁漾的絕望目光,“他們最大的感受是痛苦,是感受不到被愛,感受不到被需要,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多餘的一個。往往我們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話,就會將他們推向死亡。”

夏春心聽得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她想起了她說的很多話,從她懷孕開始,她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不愛他了,不需要他了,每一次她都在用力往外推他。

剛才她說的那麼狠的話,會不會讓他的精神世界徹底崩潰了?

他為什麼不和她說這些,因為他的驕傲嗎?

不,她也沒和他說過她媽媽的事,沒和他說過她是ptsd患者,因為她不想讓他擔心,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麵給他,想把自己的脆弱全部隱藏起來。

三年來,他們竟都在互相隱藏著自己,除了隱藏身份,還隱藏著他們的脆弱。

金燕妮不住地勸夏春心興許不是呢,她也想說祁總看著不像會得抑鬱症的人啊,但一想到曲醫生的話,她就給憋了回去。

祁總那麼驕傲的人,好似就算自己生了病,也隻會讓醫生一個人知道。

金燕妮換位思考著,倘若她相親認識了一個男人,男人說他有抑鬱症,她應該很難再繼續相親下去。

祁總是大老板,他把自己放在了那個位置上,像神一樣,他就該是睿智深沉有城府的,他大概是接受不了自己是個病人。

可是他也是個普通人啊。

夏春心的車停在祁漾彆墅前,祁漾彆墅裡上下都亮著燈,她不停按著門鈴,有傭人從裡麵走了出來,見到夏春心就驚訝地喊了聲“夫人”,連忙為她開門,“夫人怎麼來了?”

夏春心顧不得去想這人怎麼會認識她,“祁漾回來了嗎?”

“沒有啊。”

夏春心急急地進客廳,腳步微停,她看到客廳周圍掛著的都是她和祁漾的照片,是祁漾從他們那個破舊婚房拿回來的。

祁漾那天對爺爺說他彆墅裡有他們的照片,不是假的,他真的珍惜著他們的所有回憶。

“祁總臥室在哪?”夏春心聲音都已啞了。

“在樓上左手邊,”傭人說著,邊猶豫,又不敢攔著,“祁總從來不讓我們去他臥室。”

曲景曜說:“沒事,她可以進。”

夏春心一心隻想知道祁漾是不是真的病了,上樓就推門進祁漾臥室,他臥室裡也都是他們的照片,她來不及去看照片,走到床頭就打開抽屜。

三層抽屜挨個翻,在最底層抽屜下,她看到了一聯小藥片,翻著背麵看,名叫草酸艾司西酞普蘭片,她回頭遞給曲景曜,“這是什麼藥?”

曲景曜掃一眼,長歎了一聲,對她點頭。

這是他常給病人開的藥。

治愈抑鬱症病人的藥。

抽屜裡還有喹硫平,也是治抑鬱症的,吃了會讓人發胖。

還有其他藥,似是中途換過藥,又沒吃過。

夏春心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怎麼會,她從來沒想過祁漾會生病了,她知道生病有多難受,每天腦袋裡一刻不停地有很多事情在閃過,從睜眼到閉眼,腦袋裡麵全是事情,是回憶,是不斷閃現的畫麵和話,全天都在焦慮中度過,最大的感受就是痛苦。

祁漾每天都在痛苦中度過。

他那麼痛苦,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出現在她麵前的?

明知道他不被愛了,他還一次次地出現陪伴她照顧她,若無其事地笑著逗她。

他從不會對彆人笑,但他總是對她笑。

曲景曜走到門口問傭人,“祁總平時飲食作息怎麼樣?”

“祁總很少睡覺,也很少吃飯。”

“喝酒或是喝咖啡嗎?”

“祁總都喝的。”

曲景曜點頭,回到夏春心身邊說:“他沒吃藥。有很多抑鬱症患者都會斷藥,因為藥對不同的人有不同副作用,會發胖,會嗜睡,也有反而產生更重的……”

說到這裡,曲景曜沒將“自殺傾向”四個字說出來。

曲景曜轉而分析著,“你和杭笑白說過祁漾突然間像變了個人,是不是他在他外公生病的時候還發生了什麼,或是他看到你和杭笑白之類的?多重刺激讓他抑鬱症複發了?”

杭笑白和夏春心聊過很多次,杭笑白將很多事都轉告給了曲景曜。

夏春心搖頭,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隻慌張地不停地給祁漾打電話。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他在哪,想要確定他現在沒事。

但是祁漾手機始終沒人接。

她找不到他,聯係不到他。

曲景曜很冷靜,對夏春心說:“你彆急,你先好好想想他有可能去哪。”

夏春心怔怔抬頭,看到床頭櫃上她的照片,是他拍的她躺在沙發上睡覺的照片。

沙發是他們婚房的沙發。

除夕夜那晚,他就曾回去過!

夏春心起身,關上門交代傭人仍不許進,麻煩曲景曜發給她更多關於抑鬱症的事,讓曲景曜先回去,她叫司機開車送她去他們的婚房。

一路上,夏春心不停地聽著曲景曜發來的語音,曲景曜說抑鬱症會讓人變得很懶,失去做任何事的動力。

那麼她是他生命裡的唯一動力,才讓他不斷出現在她周圍。

而今對他來說,這個動力消失了。

曲景曜還說躁鬱症嚴重時會傷害人,但抑鬱症不會傷害彆人。抑鬱症絕不是傷害人的借口,隻是偶爾焦慮煩躁時會不經心地出口傷害到最親的人,但更多的隻會傷害他們自己。他猜測祁漾如果在離婚前對她說過難聽的話,應是還發生了彆的事,諸如讓祁漾誤會了她,甚至讓祁漾認為她已經不愛他的事。

夏春心不知道曾經祁漾的心情,不知道曾經祁漾誤會了什麼,但她知道祁漾現在的心情是已經認定她不再愛他。

離婚前她砸車也要離婚的堅定,離婚後她說他不配做她孩子父親的狠心,每每他靠近時她一聲聲前夫的譏諷,她還說過她厭惡他。

這對祁漾來說,是她不斷地把他推向深淵。

夏春心自己受委屈時從來沒這樣哭過,此時心疼祁漾到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她在長安河邊剛說過——“祁漾,你想想看,我夏春心有爺爺姑姑,有很多朋友,有錢有事業,我是不是什麼都擁有了?那你在我眼裡,還有什麼必要性嗎?”

——“祁漾,我不愛你了,我也不需要你了,我們這次能不能徹底斷乾淨?當我求你,你讓我清靜清靜,行不行?”

他問她——“你不愛我,也不再需要我,你想讓我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你麵前,是這樣嗎?”

她說是。

她在他們初相見的地方,將他往死裡推。

到達他們的婚房,夏春心淚眼模糊得看不到鑰匙孔,用鑰匙開門時的手都在抖,求求祁漾千萬彆做傷害自己的事。

終於打開門,客廳裡沒有祁漾,夏春心大步走向臥室,臥室裡也沒人。

“祁漾!”夏春心焦急地大聲喊著,“祁漾!”

去廚房找人,去洗手間找人,都沒有。

夏春心想起陽台來,她又快速去陽台,猛地拉開門。

祁漾仍穿著那身濕透的衣服,蜷縮著坐在陽台的地上,冷風吹得他身上都是寒氣,已經冷到發抖。

放在地上的手機正在播放她的視頻聲音,她笑著叫他老公,叫他漾寶。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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