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追夏春心那陣子,夏春心不是一點回應都沒有,有時候祁漾可能是出差或是太忙,並非每天都找她,她有時候會有點點想他,想見他,但她又不好意思直說,想來想去就想到一個很好的理由——她把自己房間的燈弄壞了,找祁漾幫忙修燈泡。
之前她住的房間是普通燈泡,很容易把燈泡擰下來剪線弄壞,現在她房間的燈是吸頂燈,有點難弄,而且她懷孕了不能登高,就由金燕妮站在椅子上費勁巴力地努力搞破壞。
弄了二十分鐘,終於把燈弄壞了,夏春心讓趕緊清理現場工具,她準備給祁漾打電話。
金燕妮忍笑說:“心心啊,你這是反撩祁總呢?你不用這麼複雜啊,直接打個電話,祁總肯定立馬就來啊!”
夏春心臉頰微紅,還不好意思承認,推金燕妮出去,“你快回房間吧。”
“好好好,我回房……”
金燕妮話還沒說完,家裡門鈴就響了,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猜出這個時間來人可能是誰,金燕妮失笑說:“得,白忙活了,人家祁總自己找上門來了,我用給祁總再拿個枕頭嗎?”
夏春心不知怎麼突然耳朵都紅了,捂著耳朵下樓去開門,“怎麼了?”
祁漾站在門口,保持著抬手按門鈴的姿勢,見她耳朵和臉都有些紅,微頓了兩秒,“發燒了?”
“沒有沒有,”夏春心放下手背到身後,“你怎麼又來了?”
祁漾腦袋斜靠著門框,上下打量她,而後輕笑,“怎麼沒定鬨鐘?”
“啊?”
“取手機,”祁漾繞過她看向客廳沙發裡她的包包,笑說,“手機落在你包裡了,你是故意忘記還我的嗎?”
“……”
啊,她真的忘記他手機還在她這兒了。
所以還是被套路了!
夏春心忙過去幫他取手機,還到他手中後,他點點頭轉身要回去,沒有像以前一樣借口要進來再聊兩句的意思。
“那個。”夏春心耳朵不自然地又紅了。
“嗯?”祁漾在夜裡回眸。
夏春心發現院子裡的燈籠罩著祁漾周邊的那一圈光環很好看,他洗完澡來的,身上也很香,她輕咳一聲說:“我房間燈壞了,現在有空幫我修一下麼?”
祁漾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好似看穿她邀請他進去的小心思,突然低笑,胸膛震得笑聲低磁,他閒庭信步般邁進來說:“那麼,恭敬不如從命。”
夏春心有那麼一瞬間後悔弄壞燈了。
夏春心房間舉架很高,祁漾站在凳子上幫她查看吸頂燈的問題,夏春心盤腿坐在床上幫他按著凳子,恍惚想到她之前自己弄壞燈泡那次。
她打電話叫祁漾來了以後,祁漾查看燈泡的線,之後偏說他手笨接不上,他要在下麵按著椅子,讓她站凳子上重新用黑膠帶纏線。她當時也是笨,以為祁漾真接不上,就踩上椅子去接。她剛接好,還沒自己下來,突然椅子就狂晃,嚇得她根本站不穩,直接連著椅子從上麵摔下來,然後——祁漾穩穩接住她,並且他也摔到床上,給她當人肉墊子,他當時就把手摟在她腰上。
祁漾真的是又老實又壞,還非說他腦袋被撞得很疼,賣慘博同情,弄得她沒空理會椅子為什麼會突然踩不穩的狂晃,也沒注意到他眼裡噙著的笑,她隻顧著緊張兮兮地後怕他腦袋會不會磕成腦震蕩,就讓他躺她床上休息。
現在她懷孕不方便了,祁漾不能來這招了,片刻後祁漾邁下凳子說:“需要換燈,今天修不好了,明天再來給你修吧。”
意思是他明天還想來。
夏春心其實是想借機陪他聊聊,猶豫著怎麼開口這件事,祁漾突然走近她,手臂也穿過她腰側撐到牆上,緩緩低聲問:“怕黑麼,怕黑我陪你一會兒,等你睡著再走?”
夏春心眼睛躲閃,心說又不是全彆墅都停電了,也沒那麼怕黑,而且他人一靠過來,就感覺周身溫度升高,發熱,“咳”了聲不自然勉強道:“行吧。”
祁漾看她雙頰漸粉,沒忍住地捏了下她臉,觸感細膩軟滑,突然間就走了神,夏春心還沒卸妝,一巴掌拍開他,趕緊去洗澡。
祁漾偏頭望著夏春心的背影,按著眉骨低笑出聲,他家心心總是最善良可愛的。
夏春心再回來時,換了睡衣,頭發也被金燕妮吹乾,繞開祁漾就立馬上床裹緊被子,防衛姿態十足,借著灑進房間的月光眨巴眼睛看他。
祁漾這會兒倒是懂禮節了,沒坐她床上,搬了椅子來坐下,溫柔地輕拍她被子,“睡吧,我等你睡著再走。”
夏春心幾次動著嘴唇想說“祁漾,你要和我聊聊嗎”,但她又不想看到祁漾逃避的眼神,她心疼,她曾經生病的時候就很難對人說出心底話,她深知那種心情,終究沒問出來,徐徐閉上眼睛。
卻不想沒兩分鐘後,祁漾主動開了口,“我最無法接受的,不是她對我動手。”
他聲音很輕,很慢,像呢喃。
夏春心睜開眼,靜靜地聽他對她敞開內心。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