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瘟疫 (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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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大了眼眸,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穿著黑色甲胄的侍衛眼疾手快地將幾個女子擋了回來。

還好還好,姩姩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謝長薄沉著臉,走近了些。

站著的村民看到穿著貴氣,氣場冷肅強大的年輕男人,也紛紛停止交談,轉而看向他們。

這些村民根本不理解王爺的身份代表什麼,在他們的觀念裡,謝長薄就是個當大官的,因此雖然心有畏懼,但言行舉止也並不十分尊敬。

謝長薄自己也不甚在意,他將目光放在了那幾個被擋住的女子身上。

幾個被攔住的女子眼見跳坑不成,直接跪坐在地上掩麵哭泣起來。

“王爺,這些村民攔著不讓我們焚燒屍體。”顧知臨站出來解釋。

“大人,這人死了之後進行焚燒,豈不是屍骨無存,這些人得了疫病已經是遭了天譴,若是死後連入土為安都做不到,我們這些活人怕是也要遭受天譴啊!”

站出來說話的是村裡比較有文化的童生,年輕的時候還參加過科舉考試。

他一說話,周圍的村民立刻跟著附和。

“是啊,大人,焚燒不可取啊!”

“是啊!”

“大人,宋老說得對。”

“大人,我夫君不幸得了疫病沒了,留下我們娘兒幾個,若是不能讓他入土為安,我們還不如跟著去了算了!”

哭喊的婦人年紀大概五十左右,穿著單薄又破爛的布衣,麵色蠟黃瘦削,頭發白了一半,讓人看了心生憐憫。

她說完,拉著一旁的小姑娘又要往火坑裡跳,再次被飛麟衛攔下。

謝長薄皺起了眉。

村民愚昧,但這不是他們的錯,顯然硬來是不可取的,他正準備說些什麼安撫他們,站在一旁的少女先他開了口。

“這不是焚燒,是火葬。”姩姩下意識道。

周圍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中原以外有很多地區都有不同的喪葬習俗,比如火葬,將焚燒後的骨灰埋入地下也算入土為安。”

姩姩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但這麼多人看著她,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

“我娘是曾經的神醫溫陽郡主,我的醫術由她親自教導,疫病並不是憑空傳播,大家要是選擇傳統的土葬,那病就會順著土地蔓延到每個人身上,而火會焚燒疫病,大家要是不想得病,還是不要土葬比較好。”

她再次搬出溫陽郡主的名號,用古人能夠理解的方式儘量講清楚火葬的好處。

不知是不是溫陽郡主的緣故,雖然有人質疑,但是村民們的態度沒有那麼激烈了。

“小姐,我從來沒聽說過什麼火葬,你是不是仗著我們見識少騙我們?”剛才的婦女再次質問,她一邊說一邊哭喊,嗓音在寒風裡透出幾分淒厲,“夫君啊,你走了我們幾個可怎麼活呀!”

“嗚嗚嗚……”

女子們掩聲哭訴起來。

聲音在曠野上來回回蕩,帶著幾分淒厲,聞著忍不住也濕了眼眶。

三三兩兩的村民跟著抹眼淚,同樣黃蠟的臉上儘是絕望悲苦的神情。

姩姩無措的站著,她覺得任何話語在這種時刻都顯得蒼白,她將目光移向身邊站著的少年。

謝長薄的眼中有種見怪不怪的漠然。

“你們在這裡哭,是生怕這些死去的人找不到你們嗎?”他突然出聲。

“這位嬸子這麼想你夫君,他到時候來找你,你也感染了疫病可彆要我們治。”謝長薄語氣帶著嘲諷。

剛還在哭訴的女子一下就卡了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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