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薄也不懂為什麼她的反應會這麼大,他有點擔心她把自己氣病了,因此學著幼時曾看過的母親哄孩子那樣將側臉貼上她柔軟的臉頰去輕蹭。
“我跟你說了理由你肯定會生氣,更何況這涉及朝政,你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處。”
謝長薄不解的皺眉,他從幼時起就見過無數對夫妻的相處模式。
市井的貧賤夫妻少有不吵架的,男子娶妻是為留後,女子就更簡單了,就是為了有個能吃飽飯的家,但往往事與願違,很多家庭裡男子都是隱身的,女子裡外一同操持,年紀輕輕就十分蒼老。
後來回了皇室,他才發現男主外女主內才是夫妻的合理模式,而權貴的婚姻多為利益結合,女子在其中充當的角色不過是兩家綁定的橋梁,至於這個姑娘在夫家過得幸不幸福,則取決於丈夫的態度以及娘家對她的態度。
大梁的律法規定妾室不可扶正,但是大多數正妻在家中的地位還是取決於丈夫的態度。
至於感情,這麼多年他見過的夫妻裡隻有皇帝和皇後之間可以稱得上愛,即使如此,皇後依然事事以皇帝為先,皇帝對皇後的“尊重”還沒有他給她的多。
謝長薄實在不明白:“我允許你直呼我的姓名,見我不必行禮,甚至你多次冒犯我我也不曾治你的罪,這難道還不夠尊重嗎?”
皇權至上,禮法不可廢,即使是權臣見了皇子也要恭敬行禮。
他的話語就在她耳邊響起,低沉悅耳的音色即使在兩人如此緊密摟靠的情況下依然顯得冷清,仿若雪山上常年不化的積雪。
姩姩垂眸,長睫好似蹁躚得蝴蝶,在白皙的皮膚上投下黛青色的影子。
是她錯了。
她不該妄圖去讓一個古代的掌權者來理解她的觀念。
可她也做不到去理解對方,那是對現代文明進步的侮辱。
“王爺,你可以理解為我們觀念不和。”她不欲再同他爭辯。
謝長薄眸色黑沉,對她的話感到不悅。
他兩條手臂收緊,將她的細腰箍得更緊。
“觀念不和也不影響成為夫妻,這京中貌合神離的夫妻多了去了,也沒見誰和離。”
“是啊,反正我的想法不重要,隻要你開心就行了。”姩姩嘴硬道。
“本王不認為你會有更好的選擇,”謝長薄繃緊了下顎,怕嚇著她,他低斂著眉眼強行壓住心底湧上的狂戾怒火,輕聲哄她,“於公,你我聯姻,高陽王以及蘇景臣為我所用,我們互惠互利,你也能成為天下最有權勢的女子;於私,我喜愛你,自然會寵著你,我可以向你承諾以後絕不納妾,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他將好處揉碎了放在台麵上與她講,就算是蠢笨之人也該明白如何選擇。
更何況他本可以不哄她。
姩姩覺得心累,他們兩人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
周身環繞著謝長薄身上的檀香味,他的胸腔就枕在她的耳後,跳動的節湊十分勻稱,即使同她吵架,他也從來不會失控。
謝長薄是個情緒十分穩定,或者說理智到可怕的人。
他從來就沒有掩飾過這點,從他求愛都將利益擺在情愛之前就能看出。
姩姩並不懷疑他此刻的承諾,她隻是想不通。
為什麼她沒有選擇。
一段感情的開始和結束難道不應該是兩個人共同的抉擇嗎?
“王爺,你有沒有想象過未來?”姩姩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