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理由,安歌都誠心誠意地邀請了,俞想說什麼也要赴這個約。
安歌約的地方在他自己的工作室,位於影視產業園,環境優美,而且沒有外人打擾。
俞想登記後進到產業園裡,覺得眼前的景色瞬間開闊了。
假山、樹木、溪水,這些共同組成了一幅生動的人工景致,讓人看了就心曠神怡。
俞想路過小溪時,見水中有紅色的錦鯉,就停下來看了看。溪邊的書上有露水滑落,讓水麵泛起朵朵漣漪。
他從隨身的包中掏出速寫本和針管筆,將看到的這一幕畫了下來。
這是他維持了多年的習慣,但凡是看到了好看的,讓他觸動的畫麵,都會在第一時間記錄下來。日後時不時翻起這本速寫本,就會讓他產生不少靈感。
“在做什麼?”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俞想一跳。
他手一抖,筆尖在紙麵上拖出長長的一道,筆也從手中滾落,正落到水中。
“我嚇到你了嗎?”安歌的表情有點懊惱。
他隻是見俞想小小一個人蹲在這裡,不知道在乾什麼,就想和他開個玩笑,卻沒想到把人嚇到了。
“沒關係。”俞想合上本子。
但安歌卻注意到了他手中的本子,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俞想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過去。“都是路上隨手畫的,畫的不好看。”
安歌則毫不介意,他一頁頁翻著本子,漸漸被俞想的靈性所吸引。
在他的本子上,在他的眼裡,一切都是美好的,值得欣賞的。
他畫過街邊的單車,畫過呼嘯而過的地鐵。畫過賣氣球的小販,也畫過抱著膝蓋在路邊痛苦的人。
這些速寫大多是黑白線條,隻有幾幅用馬克筆鋪上了大片的顏色。
紅的花,綠的草,藍色的天空,都天真如孩童。
安歌把本子還給他:“走吧,我們進去慢慢聊。”
俞想收好本子,乖乖跟在他身後。
安歌的工作室有十幾個人,正值工作時間,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對俞想的到來沒給出什麼特彆的反應。
“想想。”安歌叫了他一聲。
聽見這個稱呼,俞想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在網上聽到的時候他還沒有這麼強烈的反應,但被當麵這樣叫,他實在是陣陣惡寒。
“安先生……”
“彆這麼見外嘛,你叫我名字就行,當然,如果叫我哥哥,我也不介意。”
俞想:……
眼見俞想臉色越來越差,安歌連忙見好就收。
“好了,我們說正事。這次請你來,是想請你為我畫我第一張專輯的封麵和內插畫,一共四張,風格各不相同,價格你儘管提。”
但出於安歌意料的是,俞想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欣喜。
相反,他卻聳了聳肩,說道:“抱歉,安……總。”
“我這次前來也是想和您說清楚,能被您邀請是我的榮幸,但我可能沒辦法接這份工作了。”
“為什麼?”安歌十分不解。
給一線明星的處女專輯畫封麵,還有不菲的報酬,這件事多少畫手擠破頭都想做,俞想卻拒絕了他。
“我最近要為了一個畫展做準備,占據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恐怕沒辦法很好地完成您的作品。”
安歌接道:“沒關係,我的專輯明年才出,不著急的,你可以慢慢畫。”
俞想見一個理由沒成,不慌不忙拋出下一個理由:“我其實不擅長命題創作,效果應該達不到您的理想。”
安歌又說道:“不是命題創作,是自由發揮,我們隻需要敲定畫的風格,其他你完全自由發揮就好。”
俞想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持之以恒,他隻能說出最後一個理由:“你和我合作,你會被粉絲罵死的,你的粉絲看我恨之入骨了吧。”
俞想本以為這樣足夠讓他知難而退了,但沒想到安歌竟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老子還就非你不可了!我是人又不是傀儡,憑什麼他們說什麼就做什麼!”
俞想往後靠了靠,避免安歌在激動之下把吐沫噴到他臉上。
但安歌激動了半天,視線卻突然落到了俞想身上。“一百萬,乾不乾!”他指著俞想喊道。
俞想:原來被土豪用錢侮辱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好的。”俞想果斷點頭,在一百萬的鼓勵下,沒有他不能畫的畫,沒有他不能挨的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