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俞想說道,“這也和宮先生您沒有關係。”
“俞想!”宮修筠突然嗬斥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願意相信他?”
“我……”俞想剛要開口,卻被宮修筠粗暴地搶白。
“所以現在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官司輸的一敗塗地,灰溜溜地支付賠償金,然後被人說成是白眼狼?”
“這就是你找到安歌的結果,這就是你以為的靠譜的人,你究竟是眼瞎了還是腦子壞掉了?”
“宮修筠!”俞想憤怒地打斷他,“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聽到這種話,俞想的第一反應不是難受和懷疑自己,而是生氣。
宮修筠作為一個局外人,憑什麼以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質問他。他們的地位、金錢、資源等等一切都不同,一些對他來說是道天塹的問題,在宮修筠那裡隻是動動小手指而已。
因此,宮修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俞想感到了深深的侮辱和憤怒。
“我告訴你,或許我和你想的差的很遠,又或許我解決的方式在你眼裡幼稚又可笑。但宮修筠,至今的每一步都是我踏踏實實走出來的。我掙一萬塊,我就過著一萬元的生活。我的人脈隻有這些,我就用我有限的資源解決問題。”
“你可以說我笨,可以說我愚蠢,也可以說我很差。但宮修筠,”俞想直視著他的眼睛,“你可以放我離開。”
“我什麼時候不讓你離開……”宮修筠照舊眉心緊鎖。
“不是離開房子,”俞想說道,“是離開你,離開這座城市,再也不和你產生任何交集。不做你的金絲雀,也不做任何人的替身。”
“俞想。”宮修筠幽幽地叫了一聲俞想的名字,這回歎氣的換成了他。
“如果你需要錢,跟我說就好,多少我都可以拿出來。如果你需要其他的資源也沒有問題,我也認識不少藝術界的朋友。但這件事,你想都彆想。”
俞想聽著宮修筠的話,他的雙手漸漸顫抖起來。
宮修筠的聲音越來越飄忽,最開始他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但漸漸,他卻覺得聲音變得斷斷續續,隻剩下零星的幾個單詞。
錢……資源……想都彆想!
“你滾!”他對著宮修筠吼道,“你是混蛋,你滾!”
他剛吼過,卻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宮修筠的車裡。他苦笑了一下:“我忘了這是你的車,我滾。”
說完,他拉開車門衝了出去。
但俞想不知怎麼,在腳落地的一瞬間,膝蓋竟然突然發軟,然後腳下絆了一下,整個人都跪到了地上。
“俞想!”他聽見身後宮修筠傳來一聲驚呼,然後他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
再次醒來時,俞想眼前一片潔白。
他試圖用手撐著坐起來,手背上卻傳來一陣刺痛。
“俞先生,彆動!”宮修筠的助理輕輕按住了想起身的他,“還打著吊瓶,小心一些。”
“我怎麼了?”俞想隻動了那一下,就覺得渾身發軟,四肢也酸痛得厲害。
“您發高燒了,都四十度了……”助理按鈴叫來了護士,“您自己一點也沒感覺?”
發燒?四十度?暈倒?
拜上輩子身體不好所賜,俞想瞬間想出了許多中可能會得的病。白血病還是其他?如果是絕症,那他即將迎來下一次的死亡。
但這次沒人會為他的死亡感到難過,更沒人會永遠銘記,他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中,自此這個虛構的世界再無俞想。
就是不知道,如果他在這個世界的□□死亡,他還有機會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等待護士過來的兩分鐘裡,俞想已經想了一萬種結局,就差把遺囑都寫好了。
很快護士走進來,給他拔了針,又測了一□□溫,然後就帶著用完的吊瓶離開了。
“您好。”俞想叫住了護士,“我能請問一下,我是怎麼了嗎?”
護士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他,在這樣的眼神下,俞想隻覺得心裡更慌。
“那個……”他說,“沒事,您就和我直說吧,我承受得住。”
“想什麼呢?你就是發燒了啊,退燒了就好了。”
“啊?”俞想愣了一瞬,“那我剛才暈倒是……”
“你幾頓沒吃飯了?”護士扔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俞想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哦,好像是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