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左耳的?耳環。
說起來……之前發現小野崎也?打了單耳的?耳洞,過了這麼久,她也?沒有把另外一隻耳洞打上。於是現在?隨著她細小的?動作?,遊魚般的?流蘇耳墜就在?右耳耳畔輕盈地遊曳,在?明淨肌膚上投下一片小小的?、晃動的?淡灰色陰影。
“對了, 為什?麼黃瀨君喊野崎的?時候會?用上‘小野崎’這樣的?尾綴啊?”
“這個啊。”黃瀨回過神來, 自?然地說,“是因為我們在?國中?時也?都是在?籃球部, 那時候我都是用這樣的?方式來稱呼隊友的?,後來就一直這麼喊,習慣了。”
其實是隻對尊敬和認可的?人才會?用這樣的?稱呼,但?小野崎說過,如果老是對彆的?同學說這些話,會?給她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還是不要隨便對其他人提起比較好。
“野崎!”班長從窗戶邊上探出一個頭來,好似在?自?修課時偷窺班級動向的?教導主任。野崎彌生正在?調整三角架高度的?手一抖,險些讓相機跌落下來。
“拜托不要這麼神出鬼沒好不好,jump scare在?恐怖片裡雖然老是被批評家?們認為是不入流的?拍攝手段,但?在?現實生活中?是真會?把人嚇出心臟病來的?。”
麵對班長仿佛當場要放射出兩道X光線的?眼神,彌生頗有些無語。
“野崎你?和黃瀨一樣,是打了單耳的?耳洞啊……”
“嗯,怎麼啦?”
“你?們聽我說,我現在?有個絕妙的?靈感。”
班長推開貼著半透明窗紙的?玻璃,打窗戶裡敏捷地一躍而入。看來那個稍縱即逝的?靈感非常重要,他連繞路從大門走?進來的?耐心都沒有了。他走?到講台上,擦掉今天最後一堂課的?板書,從粉筆盒中?找到最粗的?粉筆,在?黑板上寫?上大字。
悔しい
這個詞在?日語中?分不同語境往往有遺憾、可惜和不甘心的?意思?。
“根據我從教務處打探來的?消息。這次的?展覽會?和攝影的?專科學校聯動,論設備的?專業性我們肯定比不上真正的?專業攝影團隊,唯有在?立意上勝過他們一籌,我思?來想?去,沒有人比正青春年少?的?我們更理解所謂青春的?含義——”
“青春啊,不就是在?競技場上奮力拚搏取得勝利嗎?”台下有人起哄,“那我們直接組織一場班級對抗賽不就好了?”
“不,青春最動人的?底色實際上是‘遺憾’啊,”班長搖搖頭,似乎是在?為對方的?膚淺扼腕歎息。“你?們仔細回想?一下國中?時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片段,是不是都屬於那些隻差一點就能贏下的?比賽、隻要多說一句就能解開的?誤會?、隻要多回頭一次就能重新牽起的?手?本?身青春年少?就是人的?一生中?最美好最令人懷念的?時光,無論什?麼年紀都會?對這個時期的?遺憾產生共鳴,要不然去年《情書》重映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在?電影院中?潸然淚下?”
班長說得慷慨激昂口若懸河,看起來多年的?班乾部生涯著實讓他打下了當眾演講的?深厚功底。